從年紀看來,師父與孫璟天應該存在幾年的交集,這其中的事我自然不知曉,不過兩人的關係實在微妙,讓人很難在其中自處。
簡單的交談過後,兩個人就不在說話了,沒過多久宗事局和普陀山的人到達了現場,接替了現場的交警們。
普陀山有兩觀一寺,望海觀、望佛觀、觀音廟,別看道家道觀佔多數,影響力最大的還是鴻真大師所在的觀音廟,通常三者同氣連枝,行動也都會出力,這裡有幹爺爺這個望海觀掌門在,大部分事情處理起來倒也不是很難,因為我是唯一的證人,就被宗事局的人叫去做了筆錄,大致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
而師父也直接透露出錦鼠會加入萬法教這件事來,對方表示會立即同時上頭,對錦鼠會多加監視。至於周犁,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已經被送往望海觀治療,所以後續的證詞還是要向周犁索取。
林雅躲在一邊自己處理著傷口,我用孫璟天的餘光打量著她,她背後中了一槍,子彈完全射入了林雅的背脊,我瞧見有綠色的汁液從她的傷口處流淌而出,幾乎與林雅包裹自己的葉皮衣一個色調,很難讓人察覺,這是林雅的血嗎?
她取不到身體裡的子彈,也不去拜託醫生,不知從哪裡摘來了一些藥草,嚼碎了敷在背後的傷口處,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可是愣是每一個人上前詢問情況,感覺她就像被遺忘的角落。
瞧見這樣的場景我心中有一絲觸動,可惜身子不由我自己控制,想上去幫忙也動不了啊!
小陳平躺在地,被蓋上了白布,一絲絲血跡透過白布滲透而出,看得人心中悲慼。師父用宗事局的便攜電話給孔岺通了話,那邊孔岺也是悲痛萬分,比起我們,他與小陳的關係更為密切,孔岺讓師父處理了小陳的屍體後讓人帶回孔家,他要給小陳舉行一個葬禮,好生安葬,師父自然應承下來,把這件事交給了到場的醫生們。
小陳的葬禮我們是參加不了了,師父在電話裡悼唁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像小陳這樣的普通人無處不在,但是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生活在人潮之中的平凡人物,但是他們的平凡也是不知道多少修行者所向往的境界,而這樣平凡之人的離去,也同樣令人哀傷。
願逝者安息……
我們的傷勢被處理之後,幹爺爺把事物交由宗事局處理,帶著我們前往望海觀,在我要求下目前最為重要的是讓我恢復意識以及讓小狐狸轉危為安,這兩件事都需要緊急處理,所以我們馬不停蹄地前往瞭望海觀,跟隨我們的還有普陀山的十一個僧道。
望海觀坐落於普陀山東側靠海的一處山坡之上,而相對的,望佛觀與望海觀背靠背,面向普陀山的觀音廟。
路上師父問幹爺爺鴻真大師的去向,幹爺爺說:“鴻真歸魂之後就雲遊去了,估計一年半載不會回來,不過誰都知道他是去找方軒了。”
方軒失蹤一直是我們心中的一塊石頭,最為關心的無疑是鴻真大師,鴻真大師座下弟子無數,然而唯一深得真傳的卻是這個入門沒幾年的雙魂鬼靈,所以鴻真大師格外上心,可惜這個衣缽弟子竟然在太湖邊失蹤,使得我們的太湖之行遺留下了巨大的遺憾和敗筆,其實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然而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連自己也顧不過來。
望海觀所在的是一個竹林密集的山丘,面向一望無際的東海,方圓十公里都是望海望佛兩道觀的山門,遠遠望去,就能夠看見高大筆直,濃密如發的竹林深處有一片片若隱若現的建築群坐落。
相比兩座道觀的隱秘,觀音廟卻是很高調地坐落在一片起伏不平的樹林邊緣,其後方的樹林被砍伐一空,有無數工程車來來往往,還有高聳入雲的大吊車在運作,看樣子這邊在搞大動工,不知道要建造什麼東西。不過瞧見觀音廟的僧人來來往往於工地之上,幫著搬運煮飯,看樣子這個工程還是深的觀音廟僧人的贊同呢。
我們來到山腳下的一片村落,規模並不大,往來其中的大部分是身著黑色白邊道袍的道士,人們瞧見幹爺爺走來,紛紛作揖行禮,十分恭敬。
一部分觀音廟的僧人告辭離去,留下的都是望海望佛兩觀的道士。
我們急著趕路,幹爺爺也不多做停留,徑直穿過村子來到村後一處的泉眼,泉眼旁有一條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山路蜿蜒而上,上面長滿了青苔,不知存在多久,視線沿著臺階往上延伸至五十多米處,就被濃密的霧靄阻擋。
幹爺爺回頭對我們說:“你們踩著我的腳印來走,不可走錯,你們幾個幫著指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