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妙緣也覺著古怪。
若是往常遇見這種事,無論是妙緣還是祝樂知都立刻戒備起來,但現在幾人跟說閑話似的,並沒有太過擔心。
有青陵身邊的那位在,除非再有一個從千年前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生吃厲鬼的邪祟,否則他們就算惹著再詭異的東西,想死也挺難的。
“畢竟是個客棧,去歇歇腳也無妨吧。”青陵敲了敲馬車的門,得到外頭商長珩的一句“嗯”。
若是有什麼妨礙了他,那就把妨礙他的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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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客棧的確在山腳下,是間不太大的二層小樓,燈火通明的,大門口的兩個紅燈籠散發著猩紅而不詳的光,陰氣沖天。
青陵發現這客棧的門上還有些許深褐色的痕跡,眉心微蹙,便拿了個方帕墊著,想將門推開,結果伸手一推,這門竟紋絲不動。
嗯?
推不開?
青陵索性敲了兩下,對裡面說:“客棧亮著燈籠怎麼不迎客?”
片刻,裡頭傳來個男人哆哆嗦嗦的聲音:“住……住滿了,幾位換一家店吧。”
商長珩冷哼一聲,往前邁了一步,青陵推不開的那扇門便緩緩開啟,客棧一樓擺放著桌椅,看來是供過往客人用膳之地,但此刻這裡頭空無一人,桌椅也都很破舊。
櫃臺後站著個壯碩魁梧絡腮胡的男人,臉上的橫肉瞧上去便有幾分兇煞之氣,一道疤自額角往下斷眉,只不過這會兒神色驚慌,見著青陵幾人進來時,揚起一抹難看的笑:“幾位客官…真、真真是沒有空房了啊。”
“哦。”青陵表現淡淡,“我非要住呢?”
男人聲音顫抖,“那那那那…那也不好將別的客人趕走,我們這可是正經生意啊。”
他還特意強調了正經。
祝樂知往前一步,伸手敲了兩下櫃臺,含笑道:“少玩這些虛的,報個山頭聽聽,將你那些客人也叫出來瞧瞧,開在這破地方的客棧都能住滿人,當姑娘好糊弄是吧?”
“豈敢豈敢。”男人連連擺手,他還想在說什麼的時候,二樓走下來個衣著簡樸的幹瘦男人,他撓了撓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下面的眾人,“幹啥嘞,三更半夜不睡覺,也攪和人家嘞,嘶…我這個腦袋,有點疼呢,好像忘了啥嘞。”
青陵看著這人,一臉的疲憊虛弱,說完又打了個哈欠,轉頭便往回走,而他一回頭,青陵雙瞳驟然一縮。
這嚷著頭疼的人,腦袋後面破了個大洞,頂著個比拳頭還大的血窟窿,像是那塊骨頭被人生生拆下去了一般,周圍粘著頭發的血也已經凝固成了深褐色發黑的血塊。
青陵又看回已經抖若篩糠的夥計。
那夥計又勉強擠出了個笑:“小的…就是個看店的,咱們這店開在這兒,也是給過往的客官們行個方便嘛,幾位…都不是尋常人,何必非要找這個不痛快,我們東家在裕洲這地界,也是…頗有幾分面子的,諸位初來乍到,還是不要多做為難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嘛。”
“你們還有個東家。”祝樂知笑了,指指青陵,“巧了,這是我們東家,初來乍到拜個山頭,哪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夥計真要笑不出來了,他心說您幾位哪像是來拜山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