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長珩沒搭理後面的豺妖,只森然陰鷙地盯著宋成,眼神凜冽如冰寒風刃,他的殺意太明顯,好似下一秒那把陰氣凝成的刀便會斬碎宋成的生魂。
被激怒的厲鬼比野獸更可怕。
一旦他控制不住自己,這裡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祝樂知握著鞭子的手沁出了冷汗,卻沒敢有所動作,連規勸都不敢說出來。
“長珩。”青陵繞開了那把刀,走到商長珩身邊,他也有點怕,不是因為宋成,是因為商長珩,他伸手握住了商長珩握刀的那隻手,對他搖了搖頭,“將他…交給陰行的人自己處理吧。”
商長珩轉過頭來,眸底沾著冷戾的涼意,沒有說話。
青陵用力捏了下他的手,低聲說:“因為他誤了輪回,不值得。”
商長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長刀倏爾化作黑霧散去,他也收回了手,轉身的剎那說:“我不是因為他。”
青陵微怔。
他是懼怕商長珩的,也恨他對自己的威脅強迫,可自於伯過世後,阿元雖敦厚老實,但二人著實不親近。
已許久沒有人這樣在乎他了。
他生來就是青氏的棋子,那一日強行剖腹取子便定了他今生的命,此後事事皆不由己,沒人在乎他的這條性命,所以青陵執拗地想要活下去。
但屢次將他護在身後的,竟然是一直想殺他的厲鬼,世事何其荒誕。
商長珩拽著鎖鏈將逃竄的豺妖捉了回來,低頭看著他,冷冷道:“不是會做陰菜麼,做一道來給我瞧瞧,倘若我滿意了,便饒你性命。”
豺妖那張臉半人半獸的十分詭異,因為恐懼扭曲成更加怪誕的神情,他哆嗦著說:“你…你以天道起誓,只要我做了就不殺我,我不信你。”
“起誓?”商長珩輕嗤,眼神一凜。
栓在豺妖脖子上的鎖鏈便驟然縮緊。
“要麼現在做。”商長珩冷聲,“要麼現在死,選吧。”
柴妖的臉更扭曲了,他嗬嗬地掙紮了兩下,像條瀕死的魚亂撲騰半天,才艱難地求饒:“我…做…!求…饒命!”
鎖鏈倏爾一鬆。
商長珩的視線再次轉移。
被眼神掃過的祝樂知妙緣頓時明白,兩人是毫不猶豫開始對宋成出手,給商長珩炒菜能用的食材可不就只剩他了,宋成修為再高再兇,也不過只是個撈屍的,他那些本事都只能用來應付水漂,遇見稍微厲害的水鬼都得繞道走。
腳踝被鞭子限制,加上個專門修體的年輕和尚,宋成沒掙紮幾下就被妙緣一掌拍碎了腦袋,祝樂知順手一張符拍腦袋上,給他魂暫且封住。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