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太子沒如往常般被他的取笑弄得好心情來,只是瞟了一眼被宮牆掩住一半的落日,淡淡垂眸道:“宋哥……”
他省省鼻涕突然沒由地笑起來,“你知道‘瘦馬’是什麼意思嗎?”
“古道西風瘦馬,”小十六點頭道,“斷腸人在天涯,夫子昨日才溫習過的。”
“一匹單薄瘦弱,被風一吹就如紙片般飛走的馬。”小十六壓住書寫紙翹起的一角道。
太子不答,似有心事。
小十六被夫子喚走了,太子身後的侍女也被他打發掉了。
直至周遭沒了人的氣息,這位像金絲雀一樣被豢養了快十八年的太子殿下,才發出一聲極低的痴笑來——
“擅歌舞琴棋書畫不如擅文墨筆紙張,
在富家做妾不如讓太子當貢,
若是能將城門敲開,
這只十八貍貓才能讓我們捉住敵鼠,
到時再來個真太子戰場馳騁,
才不枉這局白子勝過黑子。”
他從來不是父皇的孩子。
他只是一匹皇家養的瘦馬。
二月生辰日,瘦馬作禮時。
路途紅袍披,山高蓋頭搖。
城中多喜事,百姓多流言。
待到二月入春時,酒樓重開舊娃館,
新婦初教瘦馬,太子喜聞樂獻。
可惜可惜,流言不見。
太子,叛逃了。
“行正義者——為天下之大道也——”
“捉拿叛國開城門的太子!重重有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