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媽媽詫異至極,“可小宥說……”
“我惹他生氣,他才說要分手的。這半年我一直在治療。”霍潯禮拿出醫生給的診斷結果,“現在我好了。”
離媽媽接過診斷書,上面的確是正規權威的評估診斷結果。
“阿姨,我知道要父母接受自己的孩子是社會的異類很難,因為要面臨太多別有用心的眼神和揣測。你們是擔心他會因為性取向受人奚落,是我當時思想不成熟,沒有考慮到那麼多,是我的錯。”
霍潯禮恭恭敬敬,語氣平和,還句句誠懇,完全站在一個為人母的角度說出了一個母親的擔心。
隨著他說完這些話,離媽媽的情緒平複了一些,將診斷書還給霍潯禮,“既然你都懂,那就更不該再來。”
“離宥在外面偽裝了很多年,可他也會累,也會想要有個完全放鬆的港灣。家,這個本該是他最放鬆最愜意的地方,也在變成束縛。”
話音落,離媽媽立即就揪緊了自己的披肩。
霍潯禮將她的動作都收入眼底,輕輕一眨眼,恭順道:“我從小就沒有母親,我也沒有感受過母愛是什麼,但我知道,阿姨你其實很愛自己孩子,否則春節時就不會是關心他的未來。”
“你們是他最後的倚仗,這裡是他最後的家,至少讓他回家時,不會再面臨在外界的異樣眼光。”霍潯禮又深深一躬身,轉身要走。
離媽媽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背影,下意識叫住他,“你等等。”
霍潯禮停下腳步,又淡然轉身,“阿姨還有什麼吩咐。”
離媽媽從階梯上走下來,主動走向了霍潯禮,她仰著頭,欲言又止,“你,才二十歲,未來還有很多年,你和我們家小宥年齡差太多了。”
“我三月的生日,已經滿二十一了。我不知道離宥和阿姨說過多少關於我的事,我只想告訴你,倘若這個世界上沒有離宥,我絕不會獨活。”
離媽媽已經快七十,對於情侶間的很多情話早就免疫,可如今聽見霍潯禮的這些話,還有他鄭重的表情,還是很震撼。
這一刻,她看霍潯禮的眼神終於多了溫和,少了抵觸。
“你現在有時間嗎?”離媽媽輕聲問他,“我們在小區裡散散步。”
霍潯禮輕輕眨動眼睛,漠然的臉上也上揚了一點輕微的弧度。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