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映著大殿前,顧長雲站得近,神情麻木,抬手摸了摸側臉,沾了一手趙應鐘的血。
別說顧長雲,連白清實都忘不了太子含淚自刎的那一幕。
就算顧長雲對七王爺只是表面上的兄弟情誼,好歹也過了四五年,現在牽扯到一枚關於離北的狼牙……白清實真心不能往下想七王爺的意圖,不管是他是要對明平侯府下手還是對皇位下手,都太容易讓人回想起陳年舊事。
陸沉撫上他的肩頭,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
白清實勉強笑笑,“我沒事。”
有事的是顧長雲。
雲奕披星戴月趕路,夜深,衣服上沾了些許水氣,裹了一身寒意。
沒想到來喜來福在後門出候著,見她回來連忙迎上來,來喜牽馬來福提燈照路。
雲奕奇怪,“你們是在這等我?”
來福說,“白管家讓我們在這等著,讓姑娘一回來就去找侯爺。”
雲奕靠近提燈藉著燭火暖了暖手,“侯爺怎麼了?”
來福老實搖頭,“白管家沒說。”
來喜拴好馬放好草料,小跑著回來,“姑娘趕緊去罷。”
“行,勞煩給白管家遞個話說我回來了。”
來福把提燈往前遞,“姑娘拿著照路罷。”
雲奕已經邁開步子走了,“我用不著。”
明平侯府的書房三更半夜還亮著燈。
顧長雲面前大案上擺著裝狼牙的空盒子,雲奕推開門進來,一眼就看見顧長雲冷漠的神色。
顧長雲聽見雲奕來了,沒抬頭,也沒讓她出去重新敲門,直接道,“麻雀是七王爺養的,依雲是七王爺的人。”
雲奕走近,繞過大案半蹲在顧長雲身旁抬頭看他,“侯爺?”
顧長雲眸色深沉,斜睨她一眼,緩聲道,“帝王之家,這是常事,是嗎?”
“侯爺,皇家歷代以來也不是沒有兄友弟恭,”雲奕笑了一下,“有人想站在權力巔峰,有人只想著活下去,沒有誰是被逼無奈或者其他什麼的,往後走的路都是自己一步步選的,這得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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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看人……”顧長雲喃喃,“得看人嗎?”
雲奕輕輕碰了碰他放在膝頭緊握著的拳頭,見他沒有抗拒,輕柔的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露出斑斑紅痕的掌心和那枚焦黑狼牙。
顧長雲一直盯著她手上的動作,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問,“這怎麼回事?”
燭火一跳,狼牙“啪嗒”落在地上,顧長雲指腹正好按在齒痕上,他手上的力氣沒有卸盡,薄薄圍了兩圈的帕子頓時現出幾點紅痕。
雲奕一點也不遮掩,大大方方解下帕子露出傷口給他看,“今兒剛傷著的,被一個瘋女人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