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英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臉色,又飛快瞥一眼白清實,咽咽口水,“不是,是另一種從未接觸過的,也不是和我們作對,反而在暗暗幫忙。”
白清實不動聲色的多拿了幾本書折到自己這邊來,緩緩發問,“這年頭,還有誰幫咱們?”
顧長雲萬般不想承認那個名字,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白清實不用看就知道他什麼臉色,暗自發笑,小幅度搖了下頭。
覓英看看這個掃一眼那個,不敢多言。
顧長雲抬了下手讓他下去,面色毫無波瀾的又拿了一沓放到白清實桌子上。
兩人忙了一個下午,桌上的書折堪堪下去大半,一本書折方方面面都需深思熟慮考慮百般,有時重重複復需廢好幾張紙,十分費心神。
顧長雲剛拿起一本新的,白清實就給按了下去,面色不改,“行了行了,你坐這半天都是我求來的,歇著去罷。”
顧長雲一時不習慣他這樣,勾了勾唇角,“說得這般可憐,往日只見你死命拉著我不讓我偷閒,今日倒罕見。”
白清實擱下筆,鮮少這樣直觀的白他一眼,“回去照照鏡子,眼底下比這墨水都要黑了,再不歇著,怕是這往後都要我一個人批。”
顧長雲勉強牽了牽嘴角,“罷了,你這次心軟,我不能不領情,待會讓陸沉來給你送些點心,也別累著了,怪可憐的。”
白清實頭都不抬,揉了會手腕重新拿起筆,“快走,過會就該反悔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顧長雲笑了下,繞出桌子往外走,“走了。”
白清實待他走遠,才抬起頭,似笑非笑喃喃一句,“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倒要看看你這匹馬能不能被追上。”
他自己一人不習慣在顧長雲這裡的大書房待,等陸沉過來,就拿他當苦力讓他拿著剩下所有的書折,端著點心回了自己小書房。
陸沉給他添了熱茶,陪他待了一會兒有事出去,沒過一柱香時間,有一人倒掛金鉤從窗外探出個頭看了兩眼,白清實有所感往外看,對上雲奕一雙深若潭水的眸子。
還未回神,雲奕扳著屋簷撐腰一旋躍下,客氣的問了聲好,“白管家好,嚇著白管家了,還請見諒。”
白清實嚇是沒被嚇著,只是有些吃驚,坐著未動,想了想便道,“侯爺不在書房,約莫是回房了,再不是就在飯廳,沒在這邊。”
“我不找侯爺,”雲奕看了看他窗內桌上擺的一些精巧的小玩意,猶豫下沒翻窗,走了正門近來,無所謂的歪了下頭,“侯爺這會兒最不想看見的就是我。”
白清實被她臉上無奈又夾了幾分寵溺的表情逗笑,“雲姑娘切勿妄自菲薄。”
“清醒著呢,是那天朝廷裡有人見我乘侯爺的馬車回來了罷,蕭丞還是皇上?那麼會生事,”雲奕眉眼間神色漫不經心,一反常態上前幾步,指了指他面前的書折,“要幫忙嗎?”
白清實順著她指向低頭,再抬起,有些不解。
雲奕笑笑,“不然我做什麼來這兒?”十分大方承認自己聽了牆角,“你們下午說的我順耳朵聽了,正是事多,多個人搭把手也好。”
他沒反應,雲奕便也就在案前三步站住了腳,靜靜等他回覆,大有他一旦拒絕自己轉身便就離去的意思。
白清實定定的看了她幾瞬,從筆架上取了支筆置與一旁,“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