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最裡面,給唱戲的人上妝的大房間,幾張長桌上雜亂擺著瓶瓶罐罐,牆上掛著面具什麼的,一邊地上凌亂的擺著幾個水罐水盆,另一邊掛著一排五顏六色的戲服。
此時房間裡沒人,說是讓阿骨顏領他去看,如蘇柴蘭走的比阿骨顏快,輕車熟路的指尖挑開一件大花的戲服,摸到牆壁上一處往下按去,地板上登時現出一個地洞,往牆壁地下的深處延伸。
如蘇柴蘭推開阿骨顏伸出的手,輕巧一躍跳入洞中,硃紅衣袖飄揚,像是一隻大紅色的蝴蝶,輕巧跌入漆黑的夢境。
在如蘇柴蘭站定回首看他之前,阿骨顏回過神,跟著躍下。
地洞連線著一處簡陋的密室,臨時用木板搭出兩個隔間,照明沒有用火把,牆壁上的夜明珠發著幽光,勉強照亮腳下,如蘇柴蘭站著沒動,阿骨顏搶先一步燃起明火遞到他面前。
如蘇柴蘭沒接,手裡捧著一團大紅的衣襬,眼睛亮亮的看著他,抬抬下巴,“你替我照著。”
像少女提著裙襬一般,如蘇柴蘭捧著衣襬靈動的往前走,墜子一晃一晃,哼著小曲,走到一個隔間前從一扇狹小的窗子往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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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顏適時湊近了些,好讓他看得更清楚。
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如何,如蘇柴蘭墨黑的那隻眼睛,一到了晚上視力就遠不如白天。
隔間裡,如蘇力低著頭,一隻手上拷著鎖鏈,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如蘇柴蘭嘖嘖兩聲,問阿骨顏,“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骨顏道,“半個時辰前我們的人剛在這附近找到他。”
如蘇柴蘭略算了一算,感慨道,“能藏那麼多天,還能摸到這邊,真是長本事了。”
聽見他們二人的聲音,如蘇力抬頭,目光雪亮的狠狠盯著小窗外,咬牙切齒,“如蘇柴蘭,我姆媽呢?!你騙我!她根本不在這!”
如蘇柴蘭挑了挑嘴角,呵道,“惦記著你姆媽?還知不知道自己是離北人?!給吾好好說話!”
如蘇力一凜,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改用離北話,聽他這意思姆媽是安全的,氣勢比方才弱了些,“那你也不能騙人,嚇死我了。”
如蘇柴蘭避重就輕,輕笑道,“讓你浪的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回來。”
如蘇力莫名覺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警惕的望著他。
如蘇柴蘭自顧自笑笑,扭頭對著阿骨顏惡作劇的笑笑,“就先關著他,讓他不乖乖聽話。”
一直未出聲的阿骨顏點頭,瞥瞭如蘇力一眼。
如蘇力在離北早被關習慣了,漫不經心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姆媽現在怎麼樣了……”
正準備離開的如蘇柴蘭聽見,停住步子,意味深長的笑笑,“你姆媽比你聽話多了,自然是在離北好好的,”朱唇輕啟,緩緩吐字,“吾喜歡聽話的人,不會為難你姆媽的。”
他雖是笑著,眸中卻全然是表裡不一的偏執與瘋狂,那隻黑色的眸子像是被地獄中的業火燒煉過一般,是最為極致的純黑,纏繞著濃稠的恨意。
如蘇力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像是三九天裡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冰水,冷的上下牙直打架,猛地一用力衝向門邊,怒目切齒,“如蘇柴蘭!你什麼意思!我姆媽她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