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狠狠心,但他曾身為離北的大王子,草原的騰格里——也就是長生天,他們信奉的神明,便也就賦予過他保護土地和子民的使命,就算他離開離北,五年,十年,這種羈絆是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的,只會深埋於心底。”
月杏兒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乾巴巴擠出來一個哦。
柳正拍拍她的腦袋,“好了,你只要知道他不會就這麼置離北於不顧就行了,三王爺遇刺這件事不論是誰做的,於如蘇柴蘭還有其他人都是個契機,咱們暗暗給他提個醒就夠了,倫珠公子自有分寸。”
月杏兒撇撇嘴,扒拉開他的手起身往後走,“行行行我知道了,趕緊上後面吃飯,大早上的算什麼帳,柳叔又不會說你,如蘇力還沒醒呢,我還得讓晏箜喊他起來去,你快點啊。”
也沒等柳正應聲,就頭也不回地撩開簾子去找晏箜了。
行吧,柳正啪地一聲把賬本合上,看看現在也沒客人,招呼帶著一身飯香端著飯菜從後面走出來的小三,“哎,三兒,看著點店。”
小三嘴裡塞了一個紅燒小雞腿,含糊不清地答應著,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開始狼吞虎嚥。
“……”
每次見著他吃飯柳正都要感慨一句,好歹是在京都第一樓裡幹活,什麼山珍海味沒見過沒吃過,時不時廚房還開開小灶,怎麼弄得跟受了多大的虧待似的。
他沒忍住站那看了看菜色,心中盤算著待會也要拿一個紅燒小雞腿吃吃。
另一邊的長樂坊,荷官一如既往地微笑著接過食盒道謝,順便讓小四帶一大份手把肉回去以做謝禮。
小四矜持地吸了吸鼻子,興沖沖捧著手把肉往回跑,生怕回去晚了樓裡月杏兒他們早吃完飯了。
倫珠尚在夢中,屋內深色的帷幔層層合著,編織出一室令人心安的黑暗,角落裡擺著一小瓶茉莉,淡淡的清香亦是催人好眠。
荷官算著時間輕手輕腳踏上樓梯,叩門,含笑低聲道,“坊主,三合樓送來了早點。”
黑暗中,雕花大床上蜷著的人影微微一動,過了會兒慢騰騰翻個身。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將掩著的床帳撥開一條縫,漫不經心嗯了聲,尾音滿是慵懶的睡意。
荷官等到聽見裡面傳來動靜,不禁微微一笑。
這些天多虧三合樓頓頓不落地送來補湯或是藥膳,坊主胃口慢慢轉好,連帶著作息也好了,再沒有像之前那樣睡不好覺,身上的鬱氣顯而易見消減不少。
等一刻鐘,荷官輕輕推門而入,藉著外面透進來的微微光亮嫻熟擺好碗筷,道,“今日是一盅肉末蒸蛋,一小碗子料澆蝦面,一籠蝦餃,還有冬瓜薏仁湯。”
倫珠撩開簾子,皺眉道,“沒有甜的?”
荷官唇邊笑意深了幾分,輕聲道,“不能總吃甜的,送食盒來的小夥計說,中午有西湖醋魚,是您喜歡的。”
倫珠這才滿意地略一頷首,道,“把燈點上罷,窗戶開半扇。”
他衣服沒穿整齊,外面披一件緋紅的輕衣,襯得他膚若凝脂,在剛升起的燈光下投出一幅勾人心魄的側影,拿小瓷勺輕輕攪著熱湯,豔麗下一截纖細漂亮的腕骨。
荷官將食盒中最後一物取出,道,“這還有張字條。”
倫珠懶洋洋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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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昨夜於城北自清渠近處遇刺,傷在左肩,刀有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