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不卑不亢道,“尚可。”
蕭何光頷首,沉吟道,“你昨日去百戲勾欄,可有收穫?”
凌肖眸色一暗,搖了搖頭,“屬下愚鈍。”
蕭何光對他的回覆沒有表現太多反應,亦沒有追問,彷彿只是隨口一問。
微微的暖意透過茶盞沾到指腹上,他動作頓了頓,毫不留戀地將茶杯擱到桌上,“我聽一位老友說,近日曾見你去到城外,可是有什麼事?“
凌肖像是有一瞬的猶疑,“並未有什麼要事……只是閒來去散散心。”
蕭何光斂眸,忽而短促地笑了一聲,“散心?”他目光冷了幾分,“百戲勾欄的事,你義父太心急了。”
……皇上,也是心急了。
後半句話他未說出口,沉吟道,“給你的磨礪是多了些,但都是為了以後,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不必太過緊張此事,以免適得其反,一葉蔽目了。”
凌肖抿了抿唇,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一瞬,客氣道,“謹遵大人教誨。”
嚴君益扯了扯嘴角,別有深意地深深望他一眼。
片刻後,侍人送凌肖出門,嚴君益站在廊下朝他離去的背影俯身行禮,轉身輕輕放下竹簾遮陽,在他身後,蕭何光神情晦暗不明地坐在昏暗房中,指節輕叩桌面。
嚴君益聞聲轉身,嚴肅恭敬地低垂下頭,低聲問,“老爺有何吩咐?”
“讓人去凌府看看,”蕭何光緩緩起身,一截硃紅的珠穗從袖管中垂下,眼神幽深,“再去給陶明知會一聲,讓他不必盯著大理寺那幾個人了。”
“是。”
嚴君益上前攙扶他出門,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廊下,視野中空無一人,只餘灑落滿地的灼熱日光。
充滿活力的、蒸騰到使空氣都微微扭曲的日光很是刺眼,令人心生不耐。
蕭何光抬指覆上眉心,眼下剋制地流露出淡淡的倦色,“好了,你暫且下去罷。”
嚴君益知道他這是又要去書房,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終是心事重重地按他的吩咐退下。
另一側,軒禹蹲在一處隱蔽的角落,饒有興致地盯上了剛剛從蕭府走出的男人。
嘖嘖嘖,怎麼又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板著臉乾巴巴的多無趣。
凌肖敏覺發現他的打量目光,面無表情看去,眼底的凜然愈發濃重。
來自於危險的戰慄感爬上背脊,軒禹身形本能地一僵,面上卻保持著一副輕鬆淡定之色。
啊……果然又又又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