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順利出了京都,饒是內壁加了厚厚的隔板,路途上未免不會微微顛簸,因著顧長雲還未清醒,雲一不敢放開了駕車,儘量嚴謹地避開地上坑窪。
況且跟上來的人還沒有甩開,待離了京都鄰郡再說。
後面兩輛馬車分別載著行李和幾名女孩,來福駕一車,其餘雲衛馭馬行於馬車兩側,警惕觀望四周。
顧長雲陷在一處柔軟中,錦被上鋪了精細軟席,腦後兩側塞著大小合適的軟枕,以保他不會因顛簸而難受。
他知道這是已經出了京都,正在往雲奕所處的方位去,所以心情異常愉悅,經脈中游走的餘熱全然被置之不理。
四肢發酸發麻,漸漸生出力氣,耳鳴徹底消失,神臺清爽一片。
他快能醒了,若是醒了便可換成快馬,日夜兼程去尋雲奕,她沒有留下具體的位置,找的話還得費一番功夫,所以更要快些。
城內,百戲勾欄,三層小樓沒有點燈,在周圍的各色燈火中沉寂得像是一頭蟄伏的野獸,黑暗巧妙地掩蓋了一切血腥和醜惡,狡黠地披上無事發生的外衣。
如蘇柴蘭漠然轉身,“你說什麼?”
黑衣人伏在地上不住發抖,“主子,離北,離北亂了……”
如蘇柴蘭慢慢眨了下眼,“怎麼亂的?”
他的反響平靜得近乎詭異,在場所有人皆為他淡漠的表情而心悸惶恐。
阿骨顏將望向他時眼中的擔憂之色藏得很好,轉眸去看地上的人。
他想過有這一天,只是要稍微晚些。
跪在地上的人緊張吞嚥著口水,正在腦中瘋狂組織言語。
如蘇柴蘭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赤腳拖著半掛在臂彎的緋色外衫走到露臺上,面色冷凝遠眺離北的方向。
嗤笑一聲,如蘇柴蘭周身戾氣纏繞,噙著笑意低聲輕語,“讓吾猜猜,是不是赫連氏的兩條狗崽子,終於忍不住要露出犬牙撕咬起來了?”
“狗崽子就是狗崽子,一旦主人鬆了鬆項圈,便高興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濃密的長睫下是一雙銳利而興奮的眼。
阿骨顏默不作聲上前,站到他身後,替他輕輕拉好外衣。
如蘇柴蘭側臉看他,“中原有句話叫放長線釣大魚,吾很喜歡,”他的指尖在身邊人側頰上點了點,哄道,“暫且給他們點甜頭嚐嚐。”
“往後,有他們哭著求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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