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替她關好窗戶,將花盆放於地上後又攀上窗臺,這回看見窗後桌上硯臺不自然地凸起,遲疑一瞬,探手輕輕撥了一下,露出下面疊得方正的紙條。
上書“開啟”二字。
明知不會卻還是忍不住抱有期望,凌肖頗為侷促地回頭看了看那盆玉壺春,再次小心翼翼取出展開。
心猛地下沉又飛快提起,他認真凝視每一個字,良久,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
雖說不難看出是為了他人,但這次加上上次,不可否認,她的確設身處地細細為他考量過,甚至不著痕跡地試圖將他撈出泥沼。
到底不是絕情人。
他想了想,側身靠在窗臺上,在懷中摸索片刻,從護心鏡上拆下一小片刻有銘文的銅片壓在硯臺下。
眸光流連許久才勉強收回,凌肖合上窗子,心情輕快地落地捧花離去。
另一側,明平侯府中顧長雲好笑地跌坐在地上,姿態略有幾分狼狽,顯然他不是第一次被這般對待,抬手將散落在額前的碎髮撩到腦後,雙手支地微微後仰,眉眼含笑望向床上收回腳拉起薄被將自己裹緊的人。
他張口剛欲說話,眼前便砸過來一方軟枕,他沒有躲,任由自己被砸的往後仰倒,就勢抱著枕頭躺在毛毯上,悶笑幾聲。
雲奕側趴在大迎枕上似笑非笑地低頭看他,裸足俏皮地勾起,“被子我讓連翹放到矮榻上了。”
顧長雲聞言朝一側投去目光,挑了下眉。
從進房後他便故意對那疊軟被視若無睹,更是付出實際想要直接把人哄睡著使他免去這小小的責罰,不過沒想到的是某人憋著壞折磨他,好不容易哄著求著讓人鬆了口,衣衫還未穿好,飄然時一個不防就被踹下了床。
雲奕察覺他目光中的不滿,“不願意?”
顧長雲頓了頓,“矮榻睡不下,地上好涼。”
雲奕懶洋洋翻身,順手撈起他的褻衣給他丟了過去,“特意給你鋪了長毛毯。”
顧長雲於心中嘖了一聲,抬手接住輕薄布料搭在肩上,語氣慵懶,“夫人這般貼心,不會沒發現為夫所在境地之難罷。”
雲奕轉眸往他腰下瞥去,輕哼,若無其事指使人,“困了,去把燈熄了。”
顧長雲大概從她渾身散發的不滿中意識到自己今夜已算是得足了甜頭,回味像是助紂為虐令人愈發恍若焚身,他無奈長嘆口氣,認命地站起身去矮榻上抱了被子,吹滅燈燭躺到床邊地上。
無聲中隱約透出一種不可名狀的可憐與委屈。
雲奕在黑暗中用指腹揉著痠痛嘴角,慢慢闔上眼。
睡意並非那麼濃重,她想起倫珠寫給她的幾味草藥,月杏兒翻閱古書一一查詢,將所得零星藥效拼湊到一起琢磨半天,仍捉摸不定到底是什麼效用。
還是倫珠從記憶深處挖掘出支離破碎的一幕,驚愕之下親自趕到三合樓,說道前狼主風流成性,妾兒無數,然兄弟相爭過於血腥兇殘,或死或逃,所留血脈不多。
彼時離北並非只與大慶爭奪土地城池,疆界處紛爭不斷,他身為大王子整日奔波於馬背之上,在城中待的時間不長,一次他率兵匆匆行過城外營地,見一木屋門窗釘死,但卻有人悄悄摳出一小塊空隙遞進去水和食物,他不屑於自相殘殺便沒有關注,但之後偶然撞見有人往木屋中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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