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幽深,“七王爺,平白無故的,為明平侯請太醫?”
他嗤笑一聲,將手邊摺子撂到一旁去,“還真是會做人情——福善德!”
聞聲,守在殿外的福善德一個激靈,忙不迭小跑進來,俯身應道,“哎陛下,奴才在。”
趙貫祺眉宇間壓幾分狠戾,卻柔和地勾起嘴角,吩咐,“你去太醫院看看被請去的是哪位太醫,明平侯與朕情同手足,若身子不適,萬萬不可懈怠了。”
福善德額上冷汗直冒,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奴這就去太醫院一問。”
他後退幾步著急轉身,又被趙貫祺喊住。
年輕皇帝起身行到案前,居高臨下森森俯視他。
隨即驀然綻出一抹淡笑,“朕實在擔心,若細細問不出具體,你明日便領人再去一趟明平侯府。”
福善德後背一寒,深深低下頭,“老奴謹遵在心。”
殿中靜默許久,趙貫祺漫不經心轉了轉扳指,對底下默不作聲的男子道,“你下去罷。”
“是。”
外面碧空如洗,宮殿上金瓦閃閃發亮,刺得人眼疼。
趙貫祺漠然收回視線,一低頭瞥見身上衣袍金龍張牙舞爪,像是要掙脫綢緞束縛一飛沖天那般,他伸手,便如同燃起活火一般粼粼泛著光。
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反而只覺透骨的陰寒。
“明平侯……長雲啊長雲,你這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趙貫祺喃喃自語,金鑲玉的扳指磕在窗欞上聲聲悶響,“一到要緊關頭就閉門休養……到底在怕什麼啊你。”
雲舒雲卷,淡色的雲在風裡不消片刻就散得沒剩什麼痕跡了。
倫珠輕倚在窗前,檀木小扇心不在焉點在鎖骨上,目光遠了又近,近了又遠。
方才他在美人榻上坐著看書時,隨手往香爐裡丟了一小撮桌上小瓷罐裡的幹桂花,現在滿屋子裡都縈繞一股淡淡的甜香,很是好聞。
不管天晴還是落雨,人總是懶洋洋的,倫珠神情懶洋洋的像是隻貓兒,抹開小扇掩唇打個哈欠,餘光往門外一瞥。
上樓的腳步聲漸近,荷官含笑捧著托盤停在門外,輕聲問他,“坊主,燉了牛乳銀耳雪梨羹,這離用飯還有些時候,先用一些罷?”
“放那罷,”倫珠頷首,瞧那托盤上還放了一小碗桂花糖芋苗,稠乎乎的甜羹單是看著就十分誘人。
他微微提起些精神,動身移去桌前,隨意問一句,“怎麼盡是些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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