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顧長雲來他才敢跟著過來,平日裡眼巴巴的,好不容易來花街解一回悶,自然是樂在其中。
蘭菀的領子被自己扯開了些,她飲了不少酒,半邊身子都壓在顧長雲的胳膊上,醉眼朦朧,綿軟成一團。
門外閃過一人,看身形應該是方才進來收拾的那名女子。
顧長雲坐懷不亂,端起酒盞略抿了一抿潤潤嘴唇,側眼瞥向陸沉。
陸沉會意,他站在顧長雲一側的窗邊,趁無人注意往後方飛快一瞥,手背在身後比了個手勢,示意隱在外面的雲衛去探查一番。
樓清清並沒有下樓,她纖纖玉手在欄杆上一搭,百無聊賴望著各人的歡樂肆意,神情倦倦。
小屏收回放在門上的目光,猶豫道,“清清姐,侯爺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這麼讓蘭菀她……”
樓清清臉上帶了淡淡的自嘲,“不是說了嗎,蘭菀是新人,清白乾淨,侯爺會喜歡,也可能會帶回去,”她出神地喃喃道,“我沒有機會……無論如何,蘭菀是漱玉館的人,不比明平侯府裡那個不知道打哪來的丫頭片子好?”
小屏無言以對,隱隱覺得她這樣做不妥,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一手輕輕撫上心口,樓清清耐心等著心中刺痛平復下來,目光一頓,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屏,你在這守著,我見著個熟人,下去說幾句話。”
小屏懂事道,“清清姐你去忙,這邊有什麼動靜我馬上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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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清對她還是放心的,目光追著那人往後面走,匆匆下樓。
嚴鏵子超臉色沒那麼好看,動作不算輕柔地推開一個往他懷裡跌的女子,跟提燈娘子要了壺酒,徑直往後面去,還是站在那缸金魚旁,獨自喝著悶酒。
樓清清撩開紗簾,緩緩向他走去,輕笑,“怎麼,我們嚴鏵公子有什麼煩心事?”
嚴鏵子超沒反應,灌下一大口酒。
樓清清笑意漸冷,靜默片刻,忽然道,“清清的事可是讓公子為難了?”
嚴鏵子超嗤笑一聲,“你們女子總是愛這般拈酸吃醋,再不可避免地牽連上男子。”
他心中不快,便也不想讓正在眼前的樓清清好受,更何況事情的起源是她求他辦事,不懷好意道,“你背地裡這檔子事,那個什麼明平侯知道嗎?”
樓清清笑容凝固,裝作不懂,“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那是不是藏著一個畫師?”嚴鏵子超兩指隨意拎著酒壺,朝某個方向一抬,又道,“你猜我一路過來聽見什麼了?你既想給明平侯塞人,又想給明平侯的女人使絆子,樓清請你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嗎?這般作為實在是……小爺還真是琢磨不透你到底想幹什麼。”
“最毒婦人心,”他瀟灑仰頭,大口嚥下壺中僅剩酒水,一抹下巴,對她的神情變化嗤之以鼻,“小爺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愛循規蹈矩,走江湖最欣賞一個敢愛敢恨,小爺實在看不慣你這為人,單子我不接了,愛找誰找誰去!”
字字如刀,專門往傷疤上捅,樓清清竟是一動也不能動,仍是笑著,然目光頗有些惡毒地緊盯著他的動作,看他眼底漸漸流露出鄙夷之色。
所幸嚴鏵子超並沒有同她對視太長時間,這才讓她穩住身形,或許是不屑,或許是覺得浪費時間,在欄杆上磕下一枚銀錠。
“這是酒錢,小爺日後不會來了,酒是好酒,可惜人不能養眼。”
他最後只留下這麼一句,便轉身離去。
樓清清指甲狠狠扣著掌心,情緒起伏之大,還以為他是有了什麼進展,不過是個自說自話沒本事的傢伙!
嚴鏵子超已走遠,她冷冷回眸,瞥見欄杆上銀錠,揮手去打,接過硌得指尖紅紅一片,銀錠絲毫未動,竟是牢牢嵌入了木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