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依舊是燈火美人迷眼,酷暑之時饒是夜間也悶熱,今晚更是一絲風都沒有,姑娘們爭先恐後換上輕薄的紗衣,欲蓋彌彰地露出大片大片惹人遐思的白皙春色。
漱玉館裡女子的穿著清涼誘人卻不輕浮,實屬難得,軟桃年紀小怕熱,手持一柄團扇伏在二樓欄杆上輕搖,遠遠見一輛低調的馬車駛進一條窄巷,她原本只是隨意一瞥,接著就扭頭去看樓下細腰姐姐如何招迎客人。
清清姐說她初來乍到,需得多看多學,少仗著貴客的喜歡就惹是生非。
能來的起漱玉館的人非富即貴,若是有心有錢,根本不用刻意賣笑,沒多久細腰就被一身著華貴的年輕男子攬在懷裡進了大門,軟桃小小伸個懶腰,緋色紗衣下兩枚小巧可愛的腰窩若隱若現,吸引經過的客人上手,探入衣襬撫摸揉捻,更有甚者往下揉掐兩瓣軟肉。
雖說是包不起一晚,但既然遇見了,美色在前,便宜不佔白不佔。
軟桃脾氣好,不怎麼跟客人計較,但總有人蹬鼻子上臉,就比如說現在,團扇跌在地上,她被一人強拉入懷上下其手,鬆鬆垮垮的衣領扯得更開,男子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探入衣內罩在她臀上大力揉捏,一身酒氣滿臉春心蕩漾。
眼看著這人要半拖半抱將她往屋裡帶,軟桃這才慌了神,柔若無骨的雙手抵在男子身上,左右看有沒有人能幫她。
這邊露臺上人少,正給了好色之人可乘之機,僅有的幾名姐姐也被客人摟著逗鬧,急得她香汗淋淋,不知如何是好。
忽而聽到一名女子嬌笑,“喲,那位公子來了。”
軟桃雖不知“那位公子”指的是誰,她自打進樓就接觸過那兩位公子,看清清姐的態度必然是高人一等,她來不及理會男子更下流的舉動,急急往下探頭。
竟然就是那兩位公子其中之一。
趙遠生從那輛不起眼的馬車上下來,避著人急匆匆踏入花街,將要到漱玉館的時候才慢下腳步,整理一番衣著,慢條斯理走入鶯鶯燕燕的包圍圈中。
似乎聽見有人喚他,趙遠生抬頭,軟桃憋紅了一張小臉,躲過身後男子伸過來的臉,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趙遠生不是沒看懂她眼中的乞求,心中譏笑,像軟桃這種初入風塵的女子總是奢望攀上高枝,就不必輾轉於其餘人懷抱當中,實在是可悲可笑!
他可是來找鶯影的,掏了那麼多銀子,可不能只風流一夜,鶯影也算有些本事,只要一想她光裸著身子在懷中情動呻吟的模樣就一陣心癢,要不然也不會空房難耐獨自一人前來,趙遠生不以為意收回目光,在左右兩名女子腰上揉了一把,接著就進門去了。
嘖,是不是得買幾個姑娘放在房中了。
軟桃愣愣地看著他的衣角消失在視野內,眸色一黯,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趁她沒了動作,男子心中暗喜,將她攔腰一抱,軟桃雙腳冷不丁離了地面,嬌呼一聲,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逮著手邊什麼就死死拽著不放了。
布料的觸感,柔軟又光滑密實,像是雲錦。
來人行雲流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輕而易舉掰開男子箍在她腰上的手,長腿將人往後狠狠一踹,男子吃痛鬆手,來人猛地發力將發愣的軟桃拽到自己身側。
緋色紗衣飛旋,軟桃躲到來人身後,感激地抬頭望向那昨晚出現在夢中的側顏,嬌羞道,“顧公子,您來啦!”
顧長雲淡淡嗯了一聲,冷下臉色,寒聲呵道,“滾!”
男子被他的氣場震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嘟囔著罵了一句什麼,悻悻離去。
顧長雲頓了一下,回神溫柔道,“軟桃姑娘,沒事罷?”
這樣的英雄救美論哪個女子能不傾心,更何況還有方才的趙遠生做對比,軟桃羞得脖子都飛紅一片,連說了兩句沒事,又覺得有些難堪地垂下了頭。
那一截泛紅的柔軟白皙的後頸並沒有讓顧長雲生出什麼想法,他一本正經點頭叮囑兩句不要落單,腦子裡想的全是雲奕,那枚曖昧的小痣似在眼前晃動,不禁有些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