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後昏迷休養數日,小部分記憶變得模糊,他一直存有疑心。
顧長雲還在沉默。
雲奕雖和阿驛說著話,時不時往外看一眼,察覺到顧長雲狀態不對,她輕輕放下筷子,用清茶漱口後弄出些動靜,道一句,“我用好了。”
顧長雲聞聲回首,看她一眼,抬了抬手。
雲奕乖順走過去將手放在他掌心中,側眸以目光詢問白清實發生了何事。
白清實眸中溫柔沉靜,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
於是雲奕轉為認真注視顧長雲側臉,顧長雲握著她的手用了些力氣,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白清實識趣退開,將這廊下的清風月色和梔子香氣留給這兩人。
身後阿驛好奇地看著這邊,雲奕撓了撓顧長雲的掌心,溫聲道,“侯爺,咱們回院子?我有些事同你講。”
顧長雲掀起眼皮深深看她一眼,牽她往外走。
兩人離開不久,陸沉裹了一身寒氣匆匆踏入院子,下顎處染了幾點血痕。
白清實一見著他就皺起了眉頭,還好阿驛已經回去了,陸沉這一身殺戮之氣,怕又驚著他。
陸沉順著他的目光偏臉看了看,抬手一蹭,手背染上幾縷紅絲,略有些侷促地擦在後腰衣服上,“侯爺呢?”
“回院子了,”白清實用茶水沾溼了帕子,擋開他的手給他擦臉,責怪瞪他一眼,“藏著掖著幹什麼?!衣服不還是我洗?”
陸沉無措地張著手,渾身僵硬,小聲辯解一句,“不是我的血……”
白清實臉色稍緩,眉頭仍沒有舒展開,“今晚怎麼了?侯爺此時正忙著,你先同我說。”
陸沉舒了口氣,老老實實讓他擦手,渾身的刺慢慢撫平,冷靜道,“百戲勾欄又走了水,北衙追人的時候戲樓裡有人趁亂溜了出來,我去追的時候被幾人攔了,出手很毒辣,因此耽誤了時間,沒追上跑出去那人。”
他聲音很冷,夾雜著對自己的不滿,白清實拍拍他的手背,“受傷了沒?”
陸沉下意識搖頭,“人我沒追上……”
白清實打斷他,“是阿骨顏,不用管,肯定往皇宮去了。”
陸沉還是氣餒,“放火的人也沒抓著。”
真是少有的挫敗,白清實感覺很奇異,思索道,“北衙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無論是如蘇柴蘭蓄意放火還是其他,不用多想。”
他帶人回屋往手裡塞了杯熱茶,“暖暖,手涼得很,侯爺忙著呢,不會計較這個。”
陸沉點了點頭,白清實拎了拎空了的小茶壺,安頓他在這乖乖坐著,出門尋了個小侍,讓他沏壺茶,再去廚房叫個消夜過來。
小侍乾乾脆脆接過茶壺,小跑往後面廚房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