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扭頭上車打道回府,顧長雲認真思考自己也是瘋了,家裡一個懶洋洋的雲奕任他肆意揉捏,非要大熱天出門來大理寺自尋煩心事。
沈麟察覺到他眸中不耐之色慾衝破牢籠,適時上前一步,清清嗓子,“寺卿,宮中送來的文書需要您過目,日頭大,進去說罷。”
顧長雲同他對視幾息,冷哼一聲,繞過面前安靜如雞的人大步跨上臺階。
沈麟側眸,匡求瞭然,走到一動不動捧著文書的那人面前,輕輕頷首,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取走他手中的文書。
男子呆愣愣地抬頭,匡求飛快認出他就是之前那個常圍在耿貞度身邊轉悠的小錄事,方才站位的時候和其他人隔了有些距離,嘖,大腿走了沒帶上自己,想必如今心中滋味不大好受。
男子欲言又止,眼巴巴看著匡求將文書遞給沈麟。
察覺到他的視線,沈麟轉身時輕飄飄往那邊瞥了一眼,男子渾身一震,立馬別開了臉。
進院門之前,匡求停住腳,面色古怪,貼心道,“我去拎一壺涼茶過來,給寺卿敗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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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麟勾了勾唇角,“去吧。”
顧長雲背對著門站在他的書案前,垂眸望著桌上墨痕未乾的一枚竹黎。
“沈大人好興致,有人十萬火急地喊我過來,看你在這新畫的一簇墨蘭?”
沈麟面不改色將文書塞給他,“喏,這才是該給你看的。”
“你看過了?”顧長雲見他點頭,隨手將文書擱到另一邊,漫不經心道,“又有什麼破差事?”
沈麟一笑,“一眼都不想看?”
顧長雲冷著臉,“說事。”
“皇上讓你查京都中有無暗莊私藏禁物,”沈麟說得雲淡風輕,揀起竹黎輕輕吹了口氣,“給大理寺的新活。”
“趕明把大理寺改名成內務禁軍得了,”顧長雲不可置信,“皇上現在已不知道大理寺是幹什麼了的?他腦子被驢踢了不成?”
沈麟一哽,幽幽嘆一口氣,“你這話說的……越活越回去了。”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當年顧家公子意氣風發,少年氣概,不說口誤憑欄,卻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沒那麼多顧忌,那時沈麟同樣是少年傲骨,最看不慣他這一點,覺得他毫無禮儀,也最暗暗讚歎他這一點,贊他大無畏敢言敢當。
顧長雲反思片刻,有理有據覺得是受雲奕影響,被心上人用那種毫不掩飾的喜愛目光看著,可不是越過越有盼頭。
轉念一想到凌肖,臉色又沉下來,算計著什麼時候得狠狠絆他一下,又想雲奕現在在自己這裡,大抵與自己的事已成定局,便又開始沾沾自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