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實意外,忽而又瞭然,噗嗤笑出了聲,引得顧長雲羞惱看他,他展扇擋在唇前,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裡戲謔意味很濃,“還以為你多大本事……不,小侯爺芝蘭玉樹,坐懷不亂,本事可大著呢,”他忍不住又笑,很開懷,“惦記著人未過門罷!”
顧長雲被說中心事面上仍是雲淡風輕,一本正經道,“得按規矩來。”
白清實沒戳穿他,只搖搖頭笑嘆一句不容易。
不多時雲三複又找過來,身後多了個活蹦亂跳的裴文虎,顧長雲將他上下掃視一遍,挑眉,“不是給你只放了一日假,你這幾日浪蕩哪裡去了?”
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問自己,裴文虎馬上蔫下來,欲哭無淚將這幾日發生之事一一道來,末了吸吸鼻水,可憐巴巴問,“侯爺,這得扣我多少月錢啊?”
顧長雲正琢磨著是勸他少管閒事還是多認一認路,一聽這個被逗樂,“不多不多,夠你吃半個月的早點。”
裴文虎登時臉就要拉到地上,還好顧長雲下句話將他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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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是初犯,且是無意為之,”顧長雲對上他陡然亮起的眼,輕笑,“還把自己弄得那麼可憐,這次我替你出了這半個月的早點錢。”
“至於你說的娜寧尹吾他們,如你所說如今他們勢單力薄,又有人針鋒相對,怕是連回波斯之力都沒有,尋了合適時機我猜還是回來找你幫忙。”
見他不解,一旁白清實解釋道,“他們有心調查過,你是明平侯眼前的紅人,攀上你便是攀上了明平侯這艘大船,可保身家安然無恙。”
裴文虎還是有點愣愣的,白清實便行雲流水地收回了在嘴邊的更深一層的推測,安撫道,“不打緊,明平府家大業大,也不是傻子,不會吃虧的。”
“這話說的,”顧長雲搖頭笑笑,怕他想多了自責,對他說,“不必掛懷,他們本就衝著我來的,說到底還是連累了你,你且回去該做甚做甚,他們若是來了只管來找我。”
裴文虎感動地連連點頭,厚著臉皮多蹭了頓午飯後告辭離去。
天陰沉了一上午,午後落了點小雨,還是悶熱,地上雨痕淺淺,街上行人不多,凌肖帶了莊律,踩著這很快消失不見的幾星雨點走到了程府門前。
他們兩人是常服出行,一個賽一個地挺拔,莊律去同看門侍衛交談的當兒,凌肖抬眸,目光淡淡從門口的石獅子上掠過,順著護牆石滑去遠處一角樓閣之上。
領頭的看門侍衛看了莊律拿出的南衙禁軍腰牌一驚,匆匆將後面站著沒說話的那人掃了一眼,連忙請兩人去簷下避雨,自己著急去稟報老爺。
程作清剛安撫好哭得梨花帶雨的夫人,送她回房歇著,這會正頭疼得緊,一聽南衙禁軍來了人眉頭登時皺得更深,問,“來了幾人?”
侍衛忙回答,“就兩人,穿的常服,很是低調。”
趁著這個點來……他沒想到昨晚那個冷麵少年郎還挺會做人,程作清心念一動,神情稍有緩和,吩咐將人好生迎到前廳。
凌肖同莊律俱是內斂的性子,兩人在廳中靜靜站著,等了差不多一刻鐘。
尋常父母死了孩子哪個不是悲痛欲絕,上趕著著急忙慌要查明真相,這個程作清要麼是真的嫌棄程三公子死的不光彩,要麼就是蓄意冷著他們二人,或許兩者兼有,莊律在這不長不短的一刻鐘裡品出來一些滋味,望了眼鎮靜不語的凌肖。
程作清來時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心痛和憔悴,既不過分得失了朝廷命官的威嚴,又不顯得自己薄情寡義,一上來便急急詢問昨晚仵作可驗出些什麼,他兒子的死因到底是如何。
凌肖耐著性子一一回答,得知的確是馬上風后程作清面色突變,眸中流露出幾分真實的傷痛,身形一晃後退幾步跌坐在正位之上,他緩緩閉了閉眼,右手緊攥扶手,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