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握刀挽弓的手骨節突出,指腹虎口掌心都有薄繭,看著十分寬大有勁,指尖捏著小小一枚松子剝的很慢,遇見難剝開的還要暗暗較勁幾息。
雲奕多看了幾眼他的手,問,“今日閒著?”
“不閒,”陸沉抿了抿唇,大約覺出自己真的是話少,又加上一句,“上午無事,下午要去查一查麥吉斯的死。”
雲奕似有所思,“裴文虎怎麼說?”
“野郊的那些人是另一商隊,可能是爭搶生意鬧出了人命。”
雲奕嗤笑一聲,“謀財害命這個說法也就是能騙騙他。”
陸沉頷首,贊同道,“侯爺也這樣說。”
雲奕心絃一動,“他懷疑誰?”
陸沉頓了下,抬眸看她皺起了眉,鎮靜道,“如蘇柴蘭。”
耳邊炸起一聲驚雷,雖說是意料之內,可得到確認後還是心生無奈。
雲奕幾乎能想到顧長雲說這這話時的神情,必然是咬牙切齒,必然是寒意逼人。
“姑娘小心行事,”陸沉將松子果皮攏到一旁,深深望了她一眼,“也不用太過緊張,以免亂了陣腳。”然後便拿著裝松子仁的小茶杯告辭離開。
他沒有明說亂誰的陣腳,雲奕卻無比精準地捕獲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陸沉擔心顧長雲的針對太明顯引得那個瘋子的注意,但要他去盯著如蘇柴蘭這件事又有理有據無從反駁,只能來暗暗提醒她行事斟酌著些,勿要讓顧長雲打草驚蛇操之過急。
望著陸沉離去的背影,雲奕慢慢往嘴裡放了片甜瓜,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打蛇打七寸,他還真是以為顧長雲的七寸捏在自己手裡。
連翹見她喜歡甜瓜,特意讓人再送一碟過來,雲奕向她道了謝,端著碟子在園子裡瞎轉悠。
走到湖邊,梔子已經謝了花,葉片又肥又大,綠油油的生意盎然。
雲奕漫不經心賞著葉子,忽然就有點想要嘆氣,煩那麼多事,憤憤將最後一片甜瓜塞入口中。
這群人真是閒得慌吃飽了沒事幹,折騰過來折騰過去,趕早各回各家玩去。
正巧路過的王管家一扭頭看見她對著一堆綠油油的葉子連連嘆氣,納悶誰惹著雲姑娘了,想來想去將目光定在沒花的梔子上,暗暗心驚。
雲姑娘看這綠葉不順眼?哦那倒是能再引一些其他花過來,不對啊這是侯爺吩咐要種的,能挖了栽其他的嗎……
他愁眉苦臉地糾結要不要去問問侯爺的意見,眼睜睜看著雲奕朝某個方向看去,沒聽清喊了聲什麼,接著秋棠姑娘不情不願從綠茵後走了出來,兇巴巴接過了空盤子。
雲奕笑眯眯跟她打了招呼,似有所感一回頭,看見王管家愣愣地站在湖對面,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滿臉寫著晦氣的雲七,忍著笑好心提醒她要注意保持優雅的姿態神情。
雲七毫無感情地扯出個燦爛的笑臉,捧著盤子氣勢洶洶走了。
時間還早,雲奕順著小路走回偏院,從妝奩裡摸出一方小盒子,開啟看裡面是和膚色差不多的脂膏,她從妝奩最裡面扒拉出來一整套易容用的工具,打算好生細細地給自己換一張臉。
她賭如蘇柴蘭沒有看清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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