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朵接受現實,輕飄飄踩著雲端將點心擱到架子上,又不由自主拐回來,一邊給雲奕倒水一邊好奇地盯著她的假臉看。
假鬍子粘的十分牢固,雲奕不大習慣地撩起鬍子喝水,卻見扎朵的目光又震了震。
她好笑,“沒什麼事,外面最近有些亂,這樣方便許多。”
扎西自然知道外面的亂子是指何事,他頷首表示理解,坦然道,“那應該是中原江湖中人的手筆罷,和草原沒有關係。”
雲奕看他一眼,“我想也是。”
扎朵給她添了茶水後戀戀不捨地盯著她的假鬍子看了好一會兒,自覺坐回門邊繼續編竹簾。
扎西緩緩將臉上的布條解了下來,顯得自己更有誠意。
“但他要有動靜了,”指尖點了點被壁,扎西思索道,“一直有一股勢力和他暗暗作對,他已經摺了兩名手下,快沒耐心了。”
雲奕追問,“什麼動靜?”
扎西的眼眸中緩緩流出一種無聲的悲哀,“殺人。”
“他幾年前便在京都埋下了釘子,暗中派人在朝堂上一些臣子富商內府動手腳,多半對用一種奇毒,這種毒很難發覺,且不會馬上見效,時日積累久了藏下禍根,使人五臟六腑漸漸虛弱虧損,若是他想,動動手指加些藥引,稍不留神便能要了人的命。”
他話音落下,屋子裡冷不丁安靜下來,只剩扎朵手下竹條的輕輕碰撞聲。
外面日光灼灼,屋內雲奕只覺遍體生寒。
她聽見自己問,“多少人?”
扎西回答道,“據我所知有三十餘人。”
三十餘人,朝堂上站著的大臣才多少人?能真正為民辦事的才多少人?而富商手下掌握了多少貿易往來……
她想起了如蘇柴蘭最開始便是直直朝著趙貫祺來的,他這不是單純想要人命,他是想要國運。
此事太過隱蔽,扎西所知這般,不所知又如何呢。
如蘇柴蘭之心昭然若揭,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如今,這江山已有多少潰爛之處。
她有些心疼,這就是顧長雲鳥盡弓藏暗中守護的江山。
雲奕深吸口氣,一時竟想到岌岌可危一詞,強迫自己飛快冷靜下來。
心頭又壓一座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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