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還是你,”柳正皺眉,“因為顧長雲?”
這語氣聽著可有些危險,雲奕恃寵而驕地趴在他手邊的算盤上,“旁人不知道是我,只知道明平侯身邊有人,”她狡黠一笑,眼尾挑的像野貓一樣矜貴,“我猜是樓清清。”
柳正露出一個類似於長輩無奈的表情,戳著她的額頭推她移開腦袋,果然看見她下顎處點點被硌出來的紅痕。
“行,知道了,畫的事不也是她,”柳正微微蹙眉,低頭認真考慮,“要不跟莊裡說一聲……”
雲奕連忙出聲打斷他的思路,“那倒不用驚動幾位老人,一大把年紀了讓他們享享清福罷,樓清清孤身一人能在京都立足,不是省油的燈,手段多著呢,啥事交給我,你就放一百個心罷,我還能在她手裡吃虧不成?”
柳正懷疑地看她,“你這也忒沉得住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雲奕神情很是英氣瀟灑,“小女兒家的心思,我要真因為這個跟她爭來爭去的,那你才得驚掉下巴。”
柳正懶得理她,淡淡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月杏兒端了一碟切好的甜瓜出來,那竹籤紮了一塊遞給雲奕,好奇問道,“小姐,喬叔在後面架起了羊腿烤,這是要給長樂坊坊主送去?”
雲奕摸摸她的腦袋,誇讚一句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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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算盤打的飛快,隨口問一句,“你有事要問他?”
“知我者柳正也,”雲奕戳了塊甜瓜給他,想起一事,“把你筆墨借我使使。”
柳正自然而然張口接了,讓月杏兒去拿。
忽然感覺到有兩道目光燙人,雲奕口中咬著甜瓜,漫不經心朝門外掃了一眼,目光一頓。
凌肖背光而站,長身立於風中,面上驚愕表情一閃而過,隨後是瞭然伴著幾分赧然,下意識就要抬腿往門內走。
前面似乎有人喊他,凌肖一怔,意識到時機不對,他還得趕去橋邊一趟,於是只能匆匆朝門內櫃檯後的人笑了一下,衣襬輕輕一蕩,繼續向前疾走。
雲奕將甜瓜嚥下,喃喃道,“他是不是認出來我了?沒有吧……”怎麼瞅著表情有些不對,慚,慚愧?
柳正頭都不抬地給她潑了盆冷水,冷冷道,“你瞎還是他瞎?”
“……年輕人大可不必如此心直口快。”
日光透過樹梢明媚地灑在他肩頭,凌肖腳步不自覺都輕快了一些,舟橋旁,廣超表情不算好看,站在水邊一處往河裡面看。
汪習小跑過去,同陶明簡單點了下頭,不動聲色繞開凌志晨的人過去跟廣超站在一起。
陶明回身,對凌肖簡單行禮道,“副都督。”
凌肖眸中柔和一瞬時消失不見,又變成了那個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南衙禁軍副都督。
比凌江順眼多了,陶明在心底默默感慨一句,讓開位置好讓他上前看劉磊失足落水的地方。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隨凌肖的動作而動,面色肅靜。
凌肖四下粗略一看心中便有了分寸,“劉磊落水只是意外,讓仵作儘快驗屍。”
汪習當下要帶著廣超趕回南衙府邸,被陶明側身一步輕輕一擋,他直直望著凌肖,目光犀利,“都督早已讓人驗屍,劉磊身上只有脖頸處自己的掐痕,以及落水時的擦傷。”
凌肖一把按住汪習,鋒芒乍現,“陶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