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蘭君看見祁懌捏著手機的時候隨後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半響不見祁懌說話,又多看了一眼,這一眼才發現祁懌的狀態不對,“小懌,誰的電話?”
她又問了一遍。
祁懌垂眸結束通話電話,“祁崇敬。”
“又是讓你回溫州嗎?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沒關係,下次再有電話進來不用接就好了。”
“媽。”他驀然出聲打斷閆蘭君,神色清冷又剋制。
“怎了嗎?”閆蘭君被他的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個表情?”
“媽你告訴我當年的事故究竟是不是意外。”他清冷的聲音夾雜著窗外的寒雪,閆蘭君也跟著他這句話顫了一顫。
“我也不知道。”她說,“這件事我也是一個月前才知道,就是你爺爺過來的時候,你二叔告訴我當年的事情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意謀殺。可是我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畢竟是那麼久遠的事情,人命關天,我不相信會有人漠視人命到這個地步,你爸爸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要謀殺他呢,我……”
閆蘭君一開始神色還算正常,只是說著說著就情緒混亂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祁懌看著眸光一斂,暗叫不好,快速上前攬著閆蘭君的肩膀,讓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叫著她,
“媽,媽,沒事的,你不要慌,沒事的。”
閆蘭君的呼吸還是很急促,卻在祁懌一下一下的安撫下變得平穩起來,然後開始低低哭泣,許久才收斂了情緒,推開祁懌,與他面對面。
“不是媽不想告訴你,是這件事真的太大了,大到我都承受不了,更何況是你。”
祁懌眼神晦暗不明,沉沉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又安撫了閆蘭君幾句,送她回房間休息,心思百轉千回的,腦子裡有一百件事在同時跳躍著,他去倒熱水,去翻醫生給閆蘭君開的藥。
今晚閆蘭君情緒明顯發生了變化,這與醫生形容的症狀極為相似,他不能夠讓閆蘭君再受刺激,至少在動手術之前不能夠在有任何劇烈的情緒波動。
他拿著水杯和藥丸給閆蘭君吃下後轉身出去,腦子裡想的是祁崇敬電話裡說的話,走到門口的時候閆蘭君叫住他,詢問了他好多遍,又叮囑了他好多遍讓他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
祁懌垂著眼眸應了下來,端著水杯往外走,然而那些閆蘭君不讓他想的事情卻莫名其妙的蹦進他腦子裡,當年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如果爸爸的死真的是蓄意謀害,那麼那人要謀害的豈不是他跟閆蘭君,當年要跟祁懌一起合影的是閆蘭君,是他自己強烈要求所以祁崇光才會上臺,而閆蘭君的合影是官方主持人要求的……
只是那人沒有想到他會選擇先跟祁崇光合影,而不是閆蘭君。
如果是這樣,那麼後來閆蘭君帶著他輾轉了好多個城市,每個城市都沒有久留,並且小時候的記憶裡總一段惶惶度日就不是他的臆想,而是真的,是真的有人在調查他們,在跟蹤他們。
而如果他沒有猜錯,那麼他曾經在北城見過閆蘭君偷偷跟一個人匆匆見過一面,後來想不起是誰,只覺得十分眼熟,現在想想竟與他的二叔有些重合之意。
他和閆蘭君被趕出祁家是一種變相保護,為了保全祁家也為了保全他跟閆蘭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的認知相悖。
他蹙緊眉心,太陽穴一下一下蹦的極快,不僅僅是這些,還有閆蘭君的身體,閆蘭君的手術不能夠再拖了,拖下去會發生什麼樣子的變故他都不知道。
手術費是一筆極大的費用,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而對於溫州祁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更何況,就像祁崇敬跟他說的,如果真的想要調查當年事情的真相,那麼他只能回到祁家,倚靠祁家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