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修行與否,天賦如何,最後不還是要化為一捧黃土,歸還於天地。”許昶沒有直接回答,說出這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沒錯。終究都是一捧黃土,也正因此,才更需要那些優秀的人,來繼承我輩意志,完成我們未完成的事業,走向更高,更遠之處。若是可以,百年之後仍會有人提起我們,那時,縱使是一捧黃土,也算值得。”孫思安撫摸著面上鬍鬚,一臉驕傲的說出自己觀點。
“孫長老世家出身,和我不同。我從小顛沛流離,經歷過的廝殺太多。做不到像你那樣安安心心的種花草,想事情。我理解的簡單,師徒就是師徒,我做他師父,就得護他周全,和你護孫家後輩是一個道理。”
孫思安思慮一番。“可我護孫家之人,終究有血脈聯絡。而師徒,卻只是傳道受業而已。”
“我見過別人捨命救兄,捨身救主,也見過兄弟反目,師徒相殺。血脈聯絡又算得了什麼,這麼多年,我唯一記住的,就是我師父捨命護我,被亂刀砍殺的一幕。世間種種,我無法像你這般只著眼未來,我只看當下,做我認為該做,應做之事。”
做自己該做,應做之事。這點與孫思安的想法不謀而合。孫思安細細思慮許昶所言,只覺雲裡霧裡,不解其意。兩人沒再說其他,一路飛至外門上空。許昶才道。
“孫長老,我那弟子就拜託你了。”
“放心。”孫思安把這件事應允下來。而後許昶馭劍一路飛過,看著他一閃而逝的背影,孫思安突然感覺腦海中某根神經被觸動。
“前塵種種往事,均非過眼雲煙。”
一瞬間,孫思安感覺自己種種往事,如同過場一般,盡皆浮現在腦海。
“我專心醫道,不覺間竟已錯過如此之多。”
“當初,被老父送來玉清宗,目的無非為了自己平安,而直到他過世,自己都沒去見他一面,每每響起,胸中總有氣鬱結。”
“當初,小花抱著自己哭成淚人,自己不解其意,直到她離開,才隱約有悵然之感,直至今日,自己仍舊孤身一人。”
一念通達,霎時間,孫思安老淚縱橫。自己精研醫道多年,唯獨不知情,他所理解的“情”,不過是順應時事,做那些旁人認為他應該做的而已。
對於老父,他心中無恨,但深思熟慮,他認為自己應該“恨”。對於小花,他心中有愛,但種種阻撓,讓他選擇“討厭”。
這一刻,孫長老悟了。五十歲高齡的他,才開情這一竅。此時,他有些羨慕許昶,這個獨來獨往,看似無情實則至情之人,絲毫不忌諱外界目光,思己所思,行己所行,才是至情至性的真人。而他口中該做,應做之事,與自己所想該做,應做之事,截然相反。
孫思安心中下了一個決定,而後迅速收斂心神,撫去臉頰淚水,馭劍而下。他一路進門,步入病房前的走廊。周圍的外門弟子紛紛讓路,尊呼道。
“孫長老好。”
不似往日那般和藹,面對熱情的外門弟子。這次的孫長老只是稍稍點頭,而後便順著人群分離出的道路,進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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