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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知否123把這本書加入“不小白,非弱智”的書單,這個標籤太正確啦。
桂圓忽然覺得煉丹房的丹室真是個適合講鬼故事的好地方。
與世隔絕的密室裡,大家圍著一簇爐火侃侃而談,不經意間一抬頭,還能從上方高懸的銅鏡裡看到彼此臉上種種詭異的神色。
在張萌的故事中,修士們原本高大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塌,他們絕非庇佑天下的和藹神仙,而是冷酷地視萬民如草芥,絲毫也不在乎這些螻蟻們的生死。
葵英城是整個故事裡唯一的世外之地。至少桂花和桂圓的記憶裡,多年來仙師們低調平和地生活於此,十分地入世且親民。仙院五年一次開山門,仙市大集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參加。就算平日裡,城中的百姓也能去仙醫閣求幾粒丹藥,仙師們亦會不時地打發弟子去酒樓食肆採買自己喜歡的酒菜。有位常年奔走田間的田仙師更是庇佑著這一方風調雨順,被人尊稱為土地爺爺。
縱然桂花和桂圓心裡覺得葵英仙院固步自封不思進取,仙師們也都過於散漫了,但朝夕相處多年畢竟有了感情。周院長是個愛和稀泥的老好人,何仙師更是待她們如師如姐。可現在張萌語出驚人,聲稱這些仙師都是些心智不全之人。桂家兩姐妹不由地同時皺起了眉毛,假如張萌說的是實話,那麼自己過往的十幾年歲月算是什麼,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嗎?
桂圓懷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關鍵片段,不然為何一眨眼地功夫劇情就忽然急轉直下,從災難恐怖大片滑向了飛躍瘋人院,不,也許更可怕,這裡根本就是是修仙版的楚門世界,她們只是無意間被選中做了群演,卻還茫然而不自知。她的思維繼續發散,不由地有些覺得冷,喃喃地道:“這個畫風不大對啊,不會是要玩洞穴譬喻或者缸中之腦吧?”
桂花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桂圓勉強笑道:“我胡思亂想呢,不用理我。”
桂花轉過去直視張萌雙眼,“張師姐的說法實在有些令人難以接受,你若有什麼證據的話,還請直說吧。”
張萌搖搖頭道:“可惜我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人證物證,只是我的一點記憶罷了。白大哥他們覺得我小小孩童什麼都不懂,在我面前說話也不避諱。我聽見他跟他的師兄師姐抱怨說事情處處不順利。”
“真沒想到周真人會是這個樣子,和傳說裡差了好多。”她捏著嗓子模仿白勝雪的聲音,倒有七八分相像。
然後張萌又切換成一個粗一些的嗓音,“他道心已破,這麼多年龜縮在這裡帶孩子玩,自然沒有了殺伐果斷的樣子。”
接下來是一個女聲,“閉嘴,仙院裡這些前輩們都是天魔戰場上浴血苦戰過的,你們又懂得什麼,就有資格批評他們了?”
她頓了一頓又語氣森然地道:“他們被封禁記憶在這裡療傷。你們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影響到前輩們重鑄道心,那真是百死也不足以贖罪!”
這些話張萌已經在心裡反反覆覆地揣測了不知道多少遍,說起來時表情語氣無不惟妙惟肖。這個秘密是她從幼年時期就揹負的沉重負擔,如今卻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袒露出來。看著桂花和桂圓一臉的凝重,張萌竟隱隱地感到有些快意,不無惡毒地想道:“為何要我一個人痛苦?你們這些天之驕女從生下來就是無憂無慮,今天開始不妨也嚐嚐這惶惶不可終日的滋味吧。”
她索性肆意地道:“口說無憑,你們要是不肯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但你們若有心仔細觀察,自然會看到這仙院中處許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仙道簡史都是講些老掉牙的故事,從來不提近百年內的人物。九州地理也不曾講授如今的天下形勢,仙家門派分佈。要不是白大哥自己承認來自雲山星海邊的景山仙派,你們可知道這樣一個所在嗎?更重要的是,既然道心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何下院裡沒有一個弟子進行過相關修行?我早已悄悄試探過了,不止外門和雜役弟子不曾聽聞,連仙師們最重視的內門弟子也是一樣,這豈不是奇怪至極?”
桂花搜尋記憶中關於道心的知識後,衝著妹妹微微頷首,表示張萌講地沒錯。
張萌冷笑,“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生生地造出個太平祥和的假象,好讓被封禁了記憶的仙師們免受刺激,從而慢慢地修養恢復。而我們連帶滿城的人,不過是配合著演戲的小把戲們和會走路說話的道具罷了。”
接下來滿室無聲,三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桂圓第一個打破了寂靜,“那又怎樣呢?”她吐吐舌頭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