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荀淮好像有了點反應。
懷裡的人睜開眼睛的一條縫,有些迷糊地看著陳宴秋:“……”
“夫君,你醒了!”陳宴秋欣喜若狂,“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誰知荀淮看見陳宴秋,卻如臨大敵一般,猛地推開他。
可他沒什麼力氣,這一下把他好不容易蓄的那點力全數用光,荀淮只能倒在地上,揪著胸口喘氣。
“你走……”
荀淮用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瞪他。
“我不想見你,你走……”
陳宴秋被荀淮這一下給推懵了。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荀淮這是把他當成原主了!
可他現在這樣,陳宴秋怎麼可能走!陳宴秋不由分說地又把人給抱進懷裡捂著:“我不走。”
“……荀淮,”陳宴秋見荀淮還是很抗拒,只能編謊話騙他,“我不是陳宴秋。”
荀淮此時的腦子明顯凍得不是很清醒,他愣愣道:“你不是……”
“嗯,”陳宴秋把人摟緊了,“我不是,你看錯了。”
荀淮實在是太冷了,而身邊這人身上的熱度又實在是對他太有吸引力。
他猶疑了一會兒之後,就放棄了掙紮。
不知是那人的懷抱太溫暖,還是他逐漸適應了這冰天雪地的溫度。
過了一會兒之後,荀淮覺得自己感受不到冷了,反而有一股暖意慢慢從全身開始流淌,讓他有一種身處夏天的錯覺。
剛剛才經歷了天寒地凍,荀淮下意識地貪戀起這溫度來。
再熱些吧,再熱些吧……
這溫度,像是年少時母親的臂彎,又像是父親教他射箭那天,草原天空中的太陽。
像是深宮中先帝後的諄諄教導,又像是夜裡行軍時點燃的火把。
自從他接過大梁權柄後,似乎很久都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度了。
荀淮似乎看見那火把越來越亮,越燒越旺,燒完了漆黑的天後又開始燒這地上的雪。
火舌在瞬間將這雪原全數點燃,他似乎一下子跌落到了火海之中。
好溫暖……
那火焰似乎聽見了荀淮的呼喚,又開始唱起歌來。
音調柔和平緩,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給他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