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怪荀淮呢?
他只是在想,戰爭真的太慘烈了。
荀淮那麼小就上了戰場,又是怎麼從這些殘忍的現實中爬過來的。
陳宴秋知道自己的能力,他沒有那個去救天下蒼生的本事。
他只是覺得,如果自己能讓荀淮過得好一點就好了。
因為荀淮有拯救蒼生的能力。
更因為,這條小魚,陳宴秋最在乎。
霖陽揹著陳宴秋跳下房頂,又去把來福接了下來。
三人尋了個隱蔽處躲著,打算等雙方人馬打完了再去尋荀淮。
他們躲在巷子拐角的一輛馬車後面。
陳宴秋被二人護在身後,遮得嚴嚴實實,因此只能聽見呼喊與打殺聲,並看不見人們廝殺的情形。
只是陳宴秋看霖陽的臉色,覺得微微有些凝重,忍不住問道:“霖陽,怎麼了?”
霖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王妃,我覺得蹊蹺。”
“那些跟冀州守衛廝殺的兵士,似乎不是荀家軍的人。”
霖陽其實也隸屬荀家軍,只是性質比較特殊。因此,他對於荀家軍的穿著裝備很是熟悉。
這些人不像是王爺的人,甚至不像是大梁人。
莫非真的是燕軍?
陳宴秋也有些擔心。
不知這屈蔚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都得先見到荀淮再說。
三人在馬車後窩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廝殺似乎才徹底結束。
成王敗寇,勝負已分。
冀州太守是個年逾六十的文官,見守城無望,他站在青磚砌成的城門前,定定地看著眼前騎在戰馬上的人。
其實王爺,他是見過的。
昔日他尚且年輕,官居高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總想著除時弊、興大業,在這天地裡做出一番功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