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是先帝的嫡長女,皇上的胞姐,當朝唯一的公主。”
“本宮姓薛,名端陽。”
薛端陽將象徵皇室的玉玦在趙同面前晃了晃。
“趙將軍,你現在認得我了嗎?”
薛端陽把趙同五花大綁丟到了牢裡聽候發落,又讓人妥善安置流民們,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不少人受了傷,被送到了京城的醫館裡,還有些已經在混亂中不知不覺嚥了氣,薛端陽只得讓人把他們的屍體拖到城外掩埋,入土為安。
做完了這些事,她才懷著沉重的心情進了宮。
有好幾月沒回宮,薛端陽覺得這裡什麼都沒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亭臺樓閣還是如記憶中那般。先皇後愛花,現下雖已是暮春時節,宮裡的花卻依舊開得繁盛,在那些雕樑畫棟的宮殿旁茂盛地瘋長,似乎是無人打理的模樣。
與先前不同的是,宮人們行色匆匆,面色都不大好看。大家都無心當值,時不時竊竊私語,滿臉擔憂。
掌印太監聽說薛端陽回來了,忙來見了薛端陽,在前方給薛端陽帶路,甩著拂塵絮絮叨叨道:“公主殿下可算回來了!殿下可知這幾日……”
薛端陽蹙眉打斷他道:“皇上呢?這朝政都亂成這樣了,他在幹嘛?”
掌印太監哽了一會兒,嘆氣道:“奴才不能多言,公主殿下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掌印太監自然不能說薛應年的壞話,可這一句話就足以表明態度了。
想必薛應年沒幹些什麼好事。
薛端陽的臉色又沉了沉。他們來到大殿門口,還不待太監進去通報,薛端陽就直接猛地推門,邁著長腿跨了進去。
大殿內很昏暗,薛應年沒有點燈。薛端陽眯起眼望去,只見薛應年趴在桌案上,雙眼無神地瞧著滿桌的奏摺發呆。
那些奏摺不知堆了多少,如同一座小山。薛應年腳邊的地上還散落了好一些,雜亂無章,看上去是被人從桌子上扔下來的。
薛端陽揮退在殿內戰戰兢兢當值的人,瞧了薛應年好一會兒,見薛應年還沒有發現自己,這才開口道:“皇上。”
薛應年聽到了薛端陽的聲音,眼睛倏地亮了:“皇姐!”
他滿臉欣喜,“騰”地直起身。可能是因為動作太快,他沒站穩,甚至還踉蹌了一下。
可薛應年現在完全考慮不了那麼多。他飛快地從大殿之上沖下來,去扯薛端陽的袖子:“皇姐,你怎麼回來了?你是回來幫我的對不對?”
他言辭懇切,可薛端陽聽起來很不是滋味兒。
薛端陽比年紀尚小的皇上高了半個頭,她微微彎下身子,看著薛應年的眼睛道:“皇上,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為何對皇叔百般刁難?為何不去管那些平民百姓的死活?”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父皇母後教給我們的道理,皇上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