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周效力是微臣本分。”
“你啊……”
太子幽幽嘆了口氣,忽然又笑了起來:“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退一步便能獨善其身,你乃皇後所出嫡子,孤之幼弟,早已身在局中。”
裴玄眉頭擰得更緊,抬頭看向太子。
宮廷之內,太子臉色明滅不定。
他似乎有許多話想對這位親弟弟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兩人無聲較勁。
許久,裴玄首先開口:“若太子想問梁溪一事,微臣早已將案卷呈上。”
太子眼神一閃,臉色冷淡下來:“罷了,倒是孤多事了。”
“裴玄,你要記住自己的姓名,更要睜大眼睛看清楚,有些事情並非你看到聽見的那樣。”
扔下這話,太子轉身離開。
裴玄沉默不語。
“裴世子,陛下還在等著,您看?”太監靠近催促。
“走吧。”
一直到踏進大殿,彎腰行禮,裴玄還是拿不準太子那番話到底什麼意思。
眾所周知,這個宮廷中最厭惡他的就是太子,只因為他出生便害得皇後難産而死,導致太子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當年皇帝會將他送到壽國公府,甚至給他冠以裴姓,讓他以壽國公世子的身份長大,就是這位太子提出的主意。
從小到大,太子對他向來冷言冷語,分外疏離。
成年之後,皇帝因為年老,思念幼子,對裴玄反倒是多有縱容,可太子依舊如此。
甚至屢次將危險的任務派給他,裴玄曾有三四年時間都在外頭出生入死。
如此一來,兄弟倆的關系很是僵硬。
裴玄恍然想起壽國公的話,隨著皇帝年老體衰,對日益強盛的太子心生芥蒂,父子倆的關系早已不如當年融洽。
甚至傳言皇帝有廢立太子之心。
“裴玄來了,快平身。”
皇帝一見到人便露出笑容,招手讓他上前來。
“瘦了,也黑了,可見是在梁溪吃了苦頭,朕讓太醫過來瞧瞧,給你調理一番,年紀輕輕可不能糟踐身體,否則老了受罪。”
他殷殷叮囑,倒像是尋常人家的長輩。
裴玄對他卻也是尊敬有餘,親近不足:“謝陛下隆恩。”
皇帝哈哈一笑:“梁溪的案卷朕已經看完,多虧你當機立斷,否則還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