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狀元真是忘恩負義,陛下已給了你選擇,你卻尤不知恥,難不成以為一份斷親屬就能將十五年的恩情徹底斷絕?”
“陛下,顧清衍如此薄情,實在不堪為人子,亦不堪為人臣,還請陛下責罰以儆效尤。”
“若是不嚴懲,天底下讀書人都跟著學,往後豈不是要亂套了。”
風雨之中,顧清衍巍然不動。
皇帝擰眉,心底不禁嘆息。
若是早幾年遇上顧清衍這般人才,他倒是會很喜歡,甚至大力重用。
可惜顧清衍出現的時機不對,偏偏又是裴玄的心上人,霸著他無心回宮。
皇帝心底那幾分好感,在看到兩人冥頑不靈後也跌倒谷底。
“顧清衍,你可想好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皇帝警告道。
甚至私心裡覺得兩人不識好歹,他們若是想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能在一起,與裴玄娶妻生子又不相互耽擱,可偏偏都不聽勸。
越是如此,越是不受控,皇帝越是惱怒。
顧清衍毫不猶豫道:“微臣心意已決,願意接受懲罰。”
他直接脫下官帽,等待處罰。
裴玄再也忍不住:“陛下,事有因果,顧大人雖在李家長大,可卻養在鄉野之地,與李大人從未謀面,何談父子之情?”
“許氏乃是妾室,並非生母,更非嫡母,李大人家中嫡妻連顧大人的存在都不知曉,又有什麼母子之情?”
“再者許氏屢次陷害,想至顧大人於死地,她不慈在先,顧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甚至為許氏承擔責罰,因此才斷絕養育之恩。”
“如果這樣顧大人還有罪,那就是大周律法不清,天地之下沒有公道可言。”
禦史開口:“裴世子此言差矣,天下無不是父母,若因父母有錯便要斷絕恩情,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規矩何在?”
裴玄冷哼:“按你這麼說,父母有錯子女也只能承受,既如此,倒不如讓天下父母打死兒女,倒是也索性痛快,免去那麼多煩惱。”
“夠了!”皇帝冷聲喝道。
他眼神冰冷,顯然知道裴玄意有所指。
太子輕咳一聲,出來打圓場:“父皇,兒臣倒覺得雙方都有過錯,不過再有錯也是李大人的家務事,不如聽聽李大人如何說?”
李長德心底叫苦。
他要知道許氏那麼蠢,做事這般絕,當初就不會縱容她。
可惜現在後悔也遲了,狀元郎心灰意冷,兩家不成親戚反成仇人。
顧清衍寧願受罰也不肯認許氏,他還能強按牛頭吃草不成。
李侍郎頂著皇帝,太子,裴玄的目光,忽然捂住額頭:“臣,沉忽然頭疼欲裂,一想東西就受不住。”
說著整個人都傾倒下來,竟是直挺挺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