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輕易洞察她的任何情緒。
什麼時候是欲拒還迎,什麼時候是真正的拒絕。
今晚上,他已經夠過分了,不能再強迫她什麼事,不能再讓她感到害怕或者驚慌。
儘管她說自己先前去衣帽間只是要去整理格子。
可是他卻總覺得,如果他沒有去攔住她,賀望茵,真的有可能收拾行李離開。
至少在他昏迷後期到醒來的那段時間,他總幻覺她就在衣帽間裡走來走去,他想要去抓住她,因而才掙扎著醒過來。
不過現在冷靜下來,他卻認為自己其實是多慮了。
因為,如果賀望茵真的要走,除了她自己,她什麼都不會帶走。
她去的地方也不會是衣帽間,而是大門。
賀小姐洗了澡出來,慕衡遙等著她,卻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梳妝檯那邊。
“過來,給你吹頭髮。”
他招手。
賀小姐乖乖地坐過去。
他喜歡伺候她這些小事,尤其喜歡在給她吹頭髮的時候把玩她的三千青絲。
“孟城那邊的分公司近期有不少專案需要拓展,我可能會長期在那邊。”混著電吹風的聲音,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但賀小姐還是聽到了。
“其實,我現在也經常回孟城。”賀望茵道,“我的……我們的生活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你最近很疲倦。”慕衡遙沒頭沒腦地說道,他低頭,看著鏡子裡的賀望茵,“我也經常在四處跑,你發現我有半點疲態嗎?”
他的意思是,他兩地跑,總比她跑要好一些。
賀望茵按住了他拿著吹風的手,她半轉著身子。
“我……很愧對你。”她看著慕衡遙,“我常常會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總會因為我家族的恩怨,而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陪著你。”
慕衡遙把她的手放下去,“你對我的歉意,我很早就知道了。”
從她二十歲生日宴那天,她主動邀請他跳首支舞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對他……心存憐憫。
憐憫也好,慕衡遙想,總好過厭惡或是毫無感覺。
回想起那天她突如其來的示好,他依然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