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卿出院了。
本來就是吸入過多煙塵導致肺部有些感染,休整了幾天,他恢復了精神,立刻要著手讓賀望茵正式接管米家的主集團。
前後不過只遲了一個星期,但賀望茵還是從米卿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一絲焦急。
“既然慕衡遙已經醒了,你也可以早點把心思放到這邊來了。”
米卿道,“我早一點把集團交給你,早一點頤養天年。”
賀望茵覺得米卿有點怪。
在旁人看來他正值壯年,就算確定了繼承人,也可以給她很長時間來成長。
但米卿就像是馬上就要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塞給她,然後就甩手不幹去養老了。
拜託,其他男人像他這個年紀,都是要大權在握死也不鬆手的時候。
“會不會是他想去找你媽媽?”看著她大清早為了去米家的集團而淡掃蛾眉,慕衡遙突然問。
賀望茵怔住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提過。”
當初認回她的時候,她和米卿說得很清楚,只能“認”她,不包括附贈自己的媽。
米卿也一口答應,而且從那之後,再沒有問過一句有關錢瀅聚的話。
有時候,賀望茵覺得自己的父母都是那種異常沉得住氣的人。
米卿可以為了錢瀅聚逃婚,可以為了她一直不娶,但他也有他最後的驕傲,那就是既然說了分開,那就不會再主動找她,不會去關心有關她的任何事。
而錢瀅聚也是個狠心人,可以懷著對方的孩子轉頭又和別的男人生活。
更甚至,想想前世,她寧願一個人在養老院死去,也不肯對米卿伸出一一點點求助的意願。
米卿很倔強,錢瀅聚也不逞多讓。
這兩種相同的特質融合在賀望茵的身上,她卻憑空孕育出一點溫柔的妥協。
但這妥協,也是在重生之後才生出來的。
“其實,我不瞭解他,”賀望茵對慕衡遙道,“就像我也不瞭解我媽媽一樣。”
她說著就對慕衡遙笑了起來,“我最瞭解的人是你。”
甜話說不過兩句,賀望茵就親了親慕衡遙的臉頰,和他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