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你的思路,你的理解。”
“這從哪兒說起?”子姜皺皺鼻子,“他們那個狀態,根本聽不進去。”
“不,我的意思是,”段歲寒強調,“平時就告訴他們。比如沐晗的抗壓對團隊的意義。”
“我哪有這麼多時間?”
“你不是主指揮嗎?”
“對啊,我是主指揮,”子姜眨眨眼,無辜道,“所以你覺得我需要做什麼?佈置戰術,解釋我的用心,說服每個選手改變個人習慣來促進隊伍進步,從而把我們限時一個月的隊伍變得所向披靡?”
“每個月都來一次,你想累死我?”
“我不是要求你這麼做,我只是覺得你能做到,”段歲寒底氣漸漸不足,嘟噥,“你幫了我很多。”
“那是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啊。”
段歲寒抬起頭:“什麼?”
“我啊,是不會在註定成不了首發,以後做陪玩都不一定能月入一萬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
“但你不一樣,破曉,”子姜歪著頭,笑眯眯道,“說不定以後我們會一起留在火鳳,並肩作戰呢?那我們就是從青訓開始在一起,最默契的中野了。或者你被賣出去,我們是對手,而你最初的職業習慣是我培養的,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好事一樁?”
子姜的視線裡,段歲寒的臉色越來越冷,直到降溫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咯咯笑起來:“所以說,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不是什麼好事。我說了,你又不愛聽。”
段歲寒:“我不覺得他們三個像你說的這麼一文不值。”
“是,有天賦,不然我也不會找他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b組隊伍混個首發。然後被賽訓蹉跎,消磨靈氣,直到退役前都碰不到冠軍獎杯的底座一次。”
“不過這麼一來,陪玩價格就能得到保證了。”
輕快的聲音裡,段歲寒攥著拳頭站起來。
“別說了,子姜。”
他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究竟多麼看不起隊友。”
“你覺得他們是隊友?”子姜斂起笑意。
“青訓沒有隊友,破曉,和你朝夕相處的所有人都是競爭對手,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會選擇拉你下水,然後踩著你的頭爬到教練的眼睛裡去。”
“你不是跟我說你有些事想不通嗎?我知道。”
“千擇為什麼不願意放更多線給你?因為讓錢讓多了風格會變,變得不會打邊核carry;沐晗為什麼不願意多玩大射?因為大射秀的機會少。他們不知道這麼玩會讓訓練賽贏得更輕松嗎?不。他們只是想讓自己更突出。”
“就連你,現在對我的戰術佈置沒意見,也只是因為我知道教練組想看你的表現,所以盡可能讓你多發揮而已。”
“你不是說你是可憐蟲嗎?怎麼連自私的本能都忘記了?”子姜盯著他,目光前所未有地銳利,“還是說你在你的金房子裡舔蜂蜜太久,幹脆從良了?”
段歲寒百口莫辯。
他不認可子姜的話,至少部分不認可。但他沒有十足的底氣和足夠的經歷來打出一篇腹稿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