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
命運可惡至極,讓他遇上一個怎麼逃跑也沒用,總能把他抓回來的人。
此時此刻,這人開口了:“牽手臉紅,擁抱臉紅,靠在你耳朵旁邊說話也臉紅。就算你不想弄明白自己害羞的原因,難道就不能稍微好奇一下,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嗎?”
“我……怎麼知道?”段歲寒的腳被釘在原地。背對著孟旌揚,他直愣愣地說,“每個人的個性不同,癖好也不一樣,也許孟哥你就是天生缺乏一些距離感?的確會讓人有點困擾,但是沒關系,我原諒你。”
“我不是。”
一絲糊弄過去的希望也不給段歲寒留,孟旌揚口齒清晰地說:“這同樣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靠在另一個人的耳朵旁邊說話……”
段歲寒轉過來,臉依然是紅透的,眉目皺得好委屈,看起來快哭了。
他妄圖用這張臉讓孟旌揚可憐他一點:“孟哥,你不要說了……”
“段歲寒,我喜歡你。”
孟旌揚站起來,站到段歲寒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明白這不是最好的表白時機,可我找不到更好的。昨天太壞,明天想必也很壞。我一天比一天地更喜歡你,總怕自己太急,又怨自己太慢。所以,原諒我,在察覺到你有可能也喜歡著我的瞬間就欣喜若狂,不顧你心意地把一切說出口。”
孟旌揚,好有本事。
口口聲聲說著怎麼告白都太壞,卻出口成章,說了好多叫人沒法拒絕的話。
“你要我怎麼辦?”段歲寒著急地,甚至語無倫次起來,“孟哥,你不能這樣,我不要知道的,我沒想過……”
“沒關系,”孟旌揚上前一步,抱住段歲寒,安撫他,“沒關系的,你沒有準備好,不想接受,都可以,就這樣就好。”
段歲寒的臉埋在他胸前,聲音甕甕的:“不是……不一樣了嗎?”
“哪裡不一樣?”孟旌揚帶著柔和的笑意說,“我還是孟旌揚,你還是段歲寒,你知道也好,繼續裝傻也罷,我都會喜歡你。一樣的。”
很奇怪,孟旌揚說出來之前,這樣的肢體接觸總讓他想要逃跑,但此刻,在這個懷抱中,他卻漸漸平靜下來。
他遵從著有了想法的內心,任性地說:“我很害怕,孟哥。”
喜歡的人,相較於經常照顧的弟弟,愛恨都太濃烈。
“我沒有談過戀愛,可是我看他們談過。經常吵架,會分手,分手之後,曾經最愛的人就成了最恨的人。哪怕只是喜歡過,沒在一起,不喜歡了,也會不願提及地迴避。”
他說:“我們不能這樣,孟哥,我接受不了。”
他很難說清孟旌揚在他的人生中佔據多麼重要的位置,職業與家庭之間,亦在之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孟旌揚無處不在。
孟旌揚是他從殷寒的人生帶到現在的唯一遺産,也是段家血脈帶給窮困潦倒的殷寒最驚喜的禮物。
他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和孟旌揚走向陌路,旁人問及,他就像俱樂部裡那些很愛加女孩微信的選手一樣,咬牙切齒地說,操,老子初戀又有錢又帥,你愛信不信。
那太可怕了。
“不會的,小寒,無論如何,那些事都不會發生。”孟旌揚抱著他,按住他有些顫抖的身體,心疼地說,“你都說了每個人不同,每段感情的結局又怎麼會一樣呢?我們那麼親近,你是火鳳的選手,我和段知遠是朋友,逢年過節,我們去彼此的家裡做客。無論你是不是我男朋友,現在或以後,你都可以繼續喊我孟哥,有些事是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