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城,城西。
像大部分的小城市一樣,文西的街道也是顯得安詳隨和,整座城市像個放慢了節奏的舊影片。
可即使是這樣的小城市,時時刻刻發生的一些事情,仍然對於當事人來說,是並不那麼美好或者能快速遺忘的。
在這城西的一家旅館門口,一場爭執正在發生。
一對褲腿還沾著泥巴的農夫農婦,母親抱住了自己衣衫不整的女兒,正哭個不停的她露出來的肌膚包括脖子後面都有著咬痕和抓痕,臉上已經很多皺紋的父親,正在瞪圓眼睛的朝著面前三個年輕男孩說些什麼。
這三名年輕男孩都是穿著光鮮整潔的衣服,只是眼圈微微發黑,神態略有些病態的蒼白,給人一種不怎麼結實的虛弱感,面對農夫的粗嗓門,他們都是滿臉滿眼的鄙夷。
路人們沒有什麼意外的圍成一圈在看熱鬧,一些開小車的也是停下來打探訊息,或者不願多事的悄悄後退調頭繞行。
其中,就包括一個手裡正拿著一篷捲餅當早餐啃著、肩頭蹲著一隻伊布的黑髮黑眼睛的少年,他瞅了人群包圍中的那幾人一眼,說不好奇是假的,於是左看看右看看,選定了目標。
“大姐姐,這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呀?”
“喲!小帥哥嘴巴真甜,這還不是……唔,幾個人渣又糟蹋別人家姑娘了唄!”
被梧桐搭訕的是位大媽,其實也就是三十來歲,還不到四十,只是身材發福,她原本聽聲音以為是個大叔,可回頭見是長相俊俏的小夥子,立即眉開眼笑的回答,不過話說到一半,聲音就壓低了下來,目光看向那三個青年人,眼神臉色有她自己也沒察覺到悄悄流露出來的畏懼。
梧桐只聽這半句話,就腦補出了一個小劇場上演的故事,再抬頭看前方那個大大的旅館招牌,似乎這並不是一個什麼罕見的故事。
見那三個少年還在被農夫纏著,沒注意到自己,大媽才放心,向別人八卦的想法可是很難止住的,這時就繼續小聲的解釋:“那對老夫婦是城外種田的,倆人的女兒在我們城裡讀書,就是附近的那家中學,那三個小禍害的頭頭那個黃毛是我們本地莫拉家的……你也是外地人吧?那要小心點,要是在這裡討生活的話,千萬不能得罪莫拉家的人……在這兒附近有個酒吧,經常就會有些小姑娘被灌醉了帶到這家旅館,我就是住在這附近,這種事情見得多了,特別是這三個小禍害,這已經是這幾個月的第三回了……”
很囉嗦,無用資訊很多,不過梧桐還是耐心聽著,自動過濾和修正掉那些個人情緒強烈的用語,大概瞭解她口中八卦出來的事情原委,不一定真實可信,但結合眼前看到的,也應該不會差太多。
接下來的事情,讓他也感覺到不太舒服,卻也明白這社會就是這個樣子。
拉扯沒一會兒,君莎沒來,來的是一個男的警察帶著幾名手下,他竟然先和那三個少年男孩其中那個黃頭髮的少年談笑幾句,才回過來板著臉喝那個老農民。
老農民氣不過,握著拳頭好像要打人的樣子,這個男警察拍了拍身邊的哈約克,它馬上朝著這老農呲牙發出低沉的嗚嗚叫聲,像一盆冰水一樣,把老農的憤怒澆掉,讓理智回到頭上。
男警察大聲呵斥些什麼,老農身體在發抖,臉上卻沒有表情的默默低下頭,帶著老婆女兒離開了這裡。
人群默默散開一條路給這一家子離開,同時快速散去,這個熱鬧並沒有想象中的好看,除了本地人之外,外地人都是心情複雜的回到他們各自的商鋪或者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看著這一幕,梧桐沒有離開,默默把手裡的早餐包裝紙和擦嘴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臉上表情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