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凌厲無情,同時也絕不拖延。
圖洛斯展開了自己額外的兩對翅膀,與它原本就有的,幾乎快要腐爛掉的魔物般的翅膀不一樣,這是由黑焰所構成的火翼,任何知道,或者信仰圖洛斯的人都知道,當它展開這兩對純黑『色』的火翼的時候,就意味著......
解放全力、大開殺戒。
這一點,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解放火焰進入全力的形態當然需要一段準備時間,這段時間內若被打斷,之前的工作就會前功盡棄。這一回,圖洛斯並非在戰鬥之前就事先展開了火翼,它是在戰鬥已經開始了許久之後才迫於形勢釋放黑焰的。他有無數的機會去打斷它,去阻止它展開自己那令人生畏的黑翼。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允許了自己的對手以自己的極盛形態來面對自己,允許了圖洛斯全面展開黑翼來面對自己。這不是因為武士道、也不是因為戰鬥的道義,只是因為,懺悔而已。
他沒有辦法進行懺悔,只能用這種方法釋放些許的罪惡。
不過,毫無用處。
黑焰要比白炎狂躁許多,圖洛斯骷髏一般的頭顱幾乎要被自己的火焰燒成焦黑的顏『色』。解放黑翼,即意味著放出全力,又意味著要拼死戰鬥。
它伸出了左手。
圖洛斯至上而下地揮動了左臂,讓一團巨大的黑焰從天而降,直直對著他的頭部。他沒有躲避,也沒有任何的防禦動作,整場戰鬥,他的手似乎都不曾抬起,只需要自己的白炎和意志就可以解決一切的戰鬥。他眼睛看著前方,看著圖洛斯的眼睛,心裡默默地『操』控火焰。
驟然間,黑與白的碰撞開始。
就像是他的頭上剎那間出現了一道白『色』的屏障,為他擋下了圖洛斯的狂躁兇猛的黑焰,並在一場火焰的巨大爆炸中與黑『色』同歸於盡。
無需多言,這場戰鬥只需要火焰就可以了。
在第一擊仍未落下的時候,圖洛斯就為第二擊做好了準備。它右手高舉著,重重地錘向地面,將黑焰打入大地,又或者是藉助大地的力量讓自己的火焰更具破壞『性』。它大聲嘶吼著,看著自己眼前從大地兇猛冒起來的黑焰。
這些黑焰如同黑『色』的海嘯,又如同黑夜中的山崩地裂。試圖將他吞噬在黑『色』的海洋與大地之中,他還是一樣,站在原地,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右手伸出,手指如同在撥弄一把豎琴,像彈奏出樂章一樣放出如同月華一般的白炎。
海嘯和地裂每襲來一次,他就撥弄一次看不見的豎琴。像大聲彈奏掩蓋噪音一樣用白炎抵消黑焰。就像是傳說中的四兩勝千斤,又像是火炮與人群的碰撞,每一次,體積相對較小的白炎都成功地將瘋狂的黑焰抵消,甚至還能給圖洛斯帶來些許的傷害。
很明顯,儘管身為舊神,儘管自己在舊神之中的等級並不算低,但是它手中的黑焰比起他手中的白炎而已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對手的一個小小的火花就能夠抵消它的一個火球,隨手一揮釋放出來的火浪就能夠摧毀它的海嘯。
這幾乎是實力上的壓制,圖洛斯所擁有的優勢似乎就只剩下了自己的物理力量。
「唔......」在戰鬥中,圖洛斯也意識到了雙方在火焰上的差距,它的黑焰儘管看起來兇猛無比,但是在面對他的白炎的時候毫無勝算,甚至完全處於被壓制的狀態。儘管展開了黑翼,動用了全力,但是它也無法在火焰對轟的戰鬥中堅持太久。
因為過度釋放火焰的緣故,圖洛斯的體力被快速消耗著。它必須尋找一些方法來活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優勢發動反擊。
它儘自己最大的力量發動了最後一擊黑焰的海浪,在這個海浪也毀滅於小小的白炎的時候。它再一次振動自己的黑翼,快速地飛往天空,又快速地俯衝,試圖透過這種方式來結合自己的火焰以及物理力量發動最強的攻擊擊倒那個男人。
「去死啊,啊啊啊!」它大吼著,這個聲音出於發自內心的憤怒和無法化解的,必將永世長存的仇恨。它俯衝而下,握緊了右手的拳頭,將全身的黑焰擊中到自己如蛇如鞭般的右拳上,連自己由黑焰組成的黑翼都顯得如同原本的翅膀一樣近乎腐爛。地心引力將它的力量最大化,它的這一擊直直對著他的要害部位,絲毫不在意這會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多大的破壞,反正,這座城市的人早就背叛了自己。
它曾經這座城市的守護神,被城內城外的人們所信仰的舊神。但當人類不再需要它的時候,它過於強大的力量就成為了人類害怕的事物,它的種族就成了人類敵視它的理由。比起被舊神守護,人類更希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