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鳳瀾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捏碎了,鋒利的瓷片紮在了他的手心上,卻不見手疼,心口的某處,倒是先疼了。
他紅著眼,也不知是被熱氣燻的,還是其他。
“叩叩叩”
一陣密集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悶,卻是名來送訊的信使。
大年三十夜,北青女帝下旨,急召鳳瀾回宮。
開疆王陳拓因身體抱恙,交出了兵符,北青女帝責令鳳瀾即日返回北青,接受兵符。
鳳瀾在僱傭兵城呆了一個多月,女帝也不隻一次,要鳳瀾回京,鳳瀾都是以各種藉口推脫,可以下旨的方式,要求鳳瀾返回,卻是第一次。
鳳瀾已經找不到任何藉口,推託了。
“回去稟告聖上,我擇日即會返京。”
鳳瀾沉聲道,信使遲疑。
“聖上,讓鳳王即日返回,刻不容緩。”
“知道了。”鳳瀾有些不耐,下意識地去看地尊。
耳邊,一陣冷哼聲,卻是地尊憤然離了席。
地尊匆匆離了席位,卻沒有回住處,隻是站在了院落裡,等到夜色徹底籠罩住了整個幕,她才發現,自己四肢冰涼。
肩上,多了一件溫暖的狐裘。
“師兄,多謝……”這謝字的尾音還在冰冷的空氣裡回蕩,卻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地尊忽然想了起來,尊不喜奢華,身上這件毛發厚實的大裘披,又怎會是他的。
身後,哪裡是尊,站著的分明就是鳳瀾。
鳳瀾眸間深沉,凝視著地尊,他不知已經在那站了多久,久到英挺的眉上都凝起了一層寒氣。
那件狐裘,本是穿在他身上的。
方才地尊走後,尊也臉色一陣難看,想要起身去追地尊,卻被金烏老怪拉住,喝起了酒來。
鳳瀾也沒了吃飯的興致,怏怏不快就起了身。
走出了廳堂時,他鬼使神差地,嗅到了空氣裡那股淡淡的,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
他隨著那股氣息,往前走去,看到霖尊,一個人站在了院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