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會了。
所以老天爺,給她這個機會吧。讓她可以彌補自己前世的過錯與遺憾。
燭芯發出“嗶啵”的聲音,在無人說話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謝涼螢覺得自己眼皮子都快合上了,但思緒卻奇異地清晰。
屋外的地道響起了腳步聲。
謝涼螢第一個警覺,她走到和安邊上隨時隨地準備拉著和安逃走。方才嬤嬤已是開啟了屋裡的另一道門,那是通往和安莊子的路。因只能開一次,所以現下是用東西擋著門不關上,讓門虛掩著。
腳步聲在屋前停下,屋子裡的人心越跳越快。
門被開啟了。
謝涼螢拉著和安的手鬆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飛撲向為首的那人。
身著盔甲的薛簡輕輕攏住了謝涼螢,“莫哭了,我這不是好好兒的?”
謝涼螢用力吸了下鼻子,從冰冷的盔甲上抬起頭,藉著火光去看薛簡。
薛簡的盔甲上沾滿了乾涸的鮮血,甚至他的臉上也有一些濺上去的。
“宮裡已是穩定下來了?”和安問道。
薛簡點頭,“陛下早就猜到白相會在今日動手,在準備大皇子婚事的同時,便一起部署了人手。白黨悉數被抓。宮中平息後,陛下聽說有人圍攻長公主府,便令我即刻趕過來了。”
和安鬆了一口氣,“都平定了就好,咱們出去吧。”
地道不過是用來暫時保命的,環境實在談不上好,陰暗又潮溼。除非必要,和安是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裡。
在出去的路上,謝涼螢逮著空問薛簡,“你可傷著哪兒了不曾?”
薛簡道:“沒呢,我哪裡會被傷了?”他捏了捏謝涼螢的手,“陛下……讓你明日進宮去。”
“好。”
白氏被除去了釵環和皇后的名頭,進了真正的冷宮。她獨坐在佈滿裂痕的桌前,腦海中輪番閃過一個個熟悉的人臉。
她的父親不消說,是當著她的面被萬箭穿心而死的。沒有了父親的白家,便是牆倒猢猻散,還能活的下誰呢。當年江家的那場血腥,如今又在白家上演。當真是天道好輪迴。
皇帝從外頭進來,他在白氏的面前站了許久。“朕沒有從輕發落。”
白氏知道自己必不會逃過此劫,索性連禮都不行了,照舊坐在那兒。“陛下打算怎麼處置我。”
“全屍,還是有的。”皇帝道,“看在你……服侍了太后多年的份上。”
白氏笑了。這是她登上後位以來,露出的最為真心的笑。
“陛下知道澤兒是父親從宮外抱進來的。”白氏臉上的笑越來越癲狂,“那陛下知不知道,江氏的女兒早就死了?”
“哦?”皇帝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你如何得知朕與媛媛的孩子已然過世的?”
白氏從凳上站起來,慢慢地逼近皇帝,幾乎要貼上他的臉了。“因為,同她一起下葬的,便是她自己的女兒。那還是我父親親手掐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