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三聲敲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淡淡說了聲:“進來吧。”
一身黑色大衣的季爾南今天出院,脫去病號服,沒了老學究的髮型,越發顯的玉樹臨風、邪魅惑人。
“爸,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言語雖然關切,但並沒有過於獻殷勤的舉動,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閒適的站立在床邊。
季雲薄微微蹙眉,雖顯病態但依舊矍鑠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季爾南:“你,叫我什麼?”
“從生物學上說,你是我父親無疑。所以叫你聲爸也是應該的。如果你不願意聽,叫季先生也無妨。”聳聳肩,一個稱謂而已,沒有太大的說法。
“嗯。”淡淡應了一聲,季雲薄繼續轉頭看向窗外:“新聞的事處理的不錯。”
對於他這種老闆來說,秘書小楊就是百事通,所有與季氏有關的大小報道都會一一和他彙報。不實的訊息一笑而過;負面訊息,小楊也會公關和打點;有利的訊息則會放大。這是每家上市企業都會趨利避害的本能。
“您是花城有名的善人,自然也會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後院相安無事,前朝才會蒸蒸日上。”倒了杯水,拿出季雲薄要吃的藥,坐在床沿。
“我不會公佈你媽媽的。”看著側著身子依舊有些困難的人,低頭含了季爾南手心的藥,就著杯沿喝了口水。
將杯子放回床頭,季爾南淡笑:“你會的。在我交出漂亮的成績單時。”
“現在,我需要你放權,工廠的事全權由我負責。”
“你沒有繼承權。”吞下藥,淡淡注視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兒子:繼承權是你自己放棄的,現在來要未免太過兒戲。
“是,如果你想你的季氏在你入院,季星寒甩手不管又有內鬼的情況下垮掉的話,我不介意繼續做我聲名顯赫的醫生,而不是沒有名氣沒有身份的季傢俬生子。”季爾南緩緩摩挲著自己的雙臂,含笑與之對視,沒有半分怯懦。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放權,如果有不軌之心,完全可以將他架空。
“我逼你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你不想著壓榨我一把?不像個商人反倒像是做慈善的。”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季雲薄撇開眼,這個孩子他早就知道是個天生經商的料。
“年前,我要知道白蟻事件的來龍去脈!另外......”
“給我看著星寒,他若有難,你也難辭其咎!”
“呵。”季爾南輕笑,搖搖頭走到窗邊,抹了一下窗欞,指腹上一層薄薄的灰:“做了27年老媽子,教出這麼一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你還想再做多少年的保姆?”
“這樣的熊孩子應該接受社會的毒打而不是你為他建造的遮風避雨的溫房。”
“你!”季雲薄氣急!
“消消氣!動怒對身體不好。”撣掉指腹上的灰,瞥了一眼激動的人。
“我可以保他不死,但不保證他的生活,哪怕他落魄成乞丐,我也不會施捨半分。畢竟照你所說,我沒有季氏的繼承權,更沒有資格動用季氏的一分一毫。我所得的是我該得的工資。我的工資可以接濟流浪狗、流浪貓但不接濟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