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歸不知道此刻心底是什麼感覺,這些日子他教過沈念不少次“爸爸”這個稱呼,但她卻支支吾吾地只肯叫“豬豬”,而直到剛才,他才知道,原來她是要等沈紓的確認。
孩子的心眼很死,也許她未必分得清他和其他叔叔的區別,但是隻要親近的母親不點頭,她便固執地認為那是錯的。
顧如歸抿唇笑了笑,不過才一歲多大的孩子,心思便已這樣地剔透,也不知道是隨了他還是沈紓?
但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母女在病房裡互動,他的心卻無端地滿足,甚至希望時間就這麼靜止了也好。
只是,時間並不可能就這麼靜止。
孩子的睡眠時間本就比大人長許多,更何況此刻沈唸的身體還很虛弱,她只清醒了一會兒便又闔著眼皮子睡了過去。
馮重說這種情況可能還要持續半年才能有所改善,沈唸的身體發育情況也會比其他孩子相對要遲緩一些。
對他來說,只要念念可以痊癒,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就算她一輩子都長不大,他也會養她寵她一輩子。
想至此,他偏眸看了眼阿紓,小心地試探道:“你有沒有時間,關於沈唸的病情,我想跟你談一下。”
阿紓回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你是說骨髓移植的事情嗎?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骨髓移植成功出倉,但是念唸的身體情況,恐怕還要住院觀察幾個月。”
顧如歸聞言蹙了蹙眉,“馮重都跟你說了?”
阿紓沒有回答他,俯身將沈念身上的被子掖好,便沒有再理他,調轉腳尖朝外走去。
顧如歸見狀連忙追了上去,併成功地在病房門口截住了她,言語有些晦澀道:“沈紓,我們談談吧!”
身體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阿紓的精神狀態已經是超負荷狀態,她按著太陽穴,不適地擺了擺手,“顧如歸,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吧。”
說罷,她越過他,打算離開。
顧如歸長臂一撈,把她狠狠地摟進懷裡,伏在她頸邊低低哀求道:“不要走了,好不好?”
阿紓沉默不語,這種無聲的拒絕讓他的心無端地一疼。
可是雙臂卻不受控制地收緊,有些話縱使阿紓不肯聽,但是他必須要說清楚,“沈紓,你聽著,我和微微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的心裡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我騙了你,那條雛菊項鍊是我親手設計的,我當初之所以會說出是微微的,是想借此趕你走,可我卻沒想到,你為了救我,竟然選擇了未婚先孕”
顧如歸說到此刻,苦澀地笑了笑,“我承認當初的我就是混蛋,我十惡不赦罪不可恕,你總說那是你的選擇,不怪我,可是你知道嗎?每次當你神色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有把尖刀扎進我的胸口,疼啊!我寧願你恨我,怨我,也不要那樣的無動於衷,那樣的你讓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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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紓還是沒有回答,但是也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初次見沈唸的時候,並沒有在她臉上看到像我的地方,但是我還是留了個心眼,在病房裡收了她的幾根落髮去做n鑑定,寧軒告訴我結果的時候,我怔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那時候我對著鏡子看了很久,終於發覺你口中的像是什麼意思,因為她像得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八年前的我,你說對,她跟我那麼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