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裡,北冥墨痕已經將行李打包好。
李暮婷進門後才撕下滿臉的鬍子,臉上還有淡淡的紅痕。
“怎麼樣?”北冥墨痕迎上去道。
李暮婷搖了搖頭:“給的價格太低,我沒賣。”
“沒賣就沒賣吧,也許是這塊玉跟我的緣分還沒盡。”北冥墨痕經過之前的那場痛哭,胸中鬱結但是散了不少,也知道拿話來開導李暮婷了。
李暮婷其實並沒有為這件事失落,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辦好北冥墨痕交代的事情,怕他不開心罷了。現在北冥墨痕都不在意,他又怎麼會在意呢?畢竟,李暮婷原本就不想賣玉。
北冥墨痕的東西,哪怕是一根頭髮,李暮婷都不願意落到旁人手裡。
北冥慶之站在江邊,看著手底下那些官兵一個個交頭接耳,小聲抱怨,根本沒有認真搜尋,卻也沒有心思再去呵斥。半個月了,就連他自己都已經不抱希望了。
一個月前,北冥慶之忽然收到調令,要他從西北轉到北方大營,代替北營主帥駐守。
調令來得實在是突然,但是皇命難違,北冥慶之還是收拾行李,快馬啟程。跟調令一起到北冥慶之手裡的還有北冥耀的一封密令,要他述職前先回東城一趟。
北冥慶之挺高興的,幾年軍旅,他很是想念幾個兄弟,尤其是自己打小疼愛的六弟北冥墨痕。這幾年兩人倒也時有書信往來,只可惜天高路長,到底比不上年少時在一起來的親近。
回到東城,北冥慶之才知道自己回來的不巧,北冥沐之南下去封地紅沙港,北冥墨痕那小子耐不住寂寞,跟著一起去了,說是要看看江南風光,聽說還把他養了幾年的兔兒爺也帶上了,氣得北冥慶之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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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耀連夜召見北冥慶之,話裡行間都是北方局勢的動盪。
“北境苦寒,向來不如南方富庶,當年先祖開疆闢土,更是大敗蠻族,將他們驅逐至無人之境。父皇,難得這短短數十年,他們就能捲土重來?”
“單是那些蠻夷,自然不成氣候,只是,如今這朝中生出了些糟粕,朕怕是不得不著手清理一番了。”
北冥慶之聽了這話很是吃驚,他從小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最見不得有人在背後耍花招,再者,北冥慶之私心裡還是十分崇拜自己父親的,覺得他不失為一代明君。
北冥國開國這麼多年,雖說到北冥耀也不過第二代,但是老百姓安居樂業,北冥國也是國力強盛,這樣的太平盛世,為何還有人看不過眼妄想將它打破呢?
然而,現在北冥耀不惜將自己召回,讓他這個資歷尚淺的皇子去北方大營駐守,可見局勢真的到了不得不防的地步了。
北冥慶之想到自己在西北這幾年的所見所聞,心裡只餘嘆息——北冥國雖已收服周圍大小屬國,邊境摩擦卻不可避免,時有發生,北冥慶之從軍幾年看過的流血事件不在少數,甚至偶爾兩方衝突,大打出手,隨隨便便幾十條人命交代出去也是有的。如果,北冥國真的跟北境打起來,周圍小國難保不會伺機而動,到時候以少敵多,吃苦受難的還是老百姓,畢竟,流離失所的永遠都不會是戰爭的發起者。
北冥慶之苦惱的扶著額頭,他沒時間了,是時候離開了。
半個月前,北冥慶之就該啟程北上的,出發在即卻收到南邊傳回的急報,沐王一行南下遇刺,王妃當場被害,六皇子北冥墨痕被沉船砸中後音信全無,生死不明。
北冥耀當場便摔了茶杯,面色發白,雙手直抖,太醫們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北冥耀“保重龍體”,第二條急報傳回時,北冥耀更是直接吐了血——北冥墨痕的佩劍和靴子在下游被找到,那裡還有浮屍若干,卻已經泡得發白,看不出面容,其中一具屍體的穿著與六皇子甚似。
“……墨痕……朕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一國之君北冥耀病倒了,太子北冥恆之監國,北冥慶之臨時被任命南下尋找北冥墨痕的蹤跡,北營大帥依舊是北營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