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想了想,點點頭:“好!你就弄一小壇來,咱們慢慢喝。”
胡飛笑著應了,說了幾句閒話,不過是問她這一兩個月過得如何之類的,然後才帶著一絲不經意地問:“方才進門時,我聽見大叔說什麼給誰說人家,該不會是你吧?”
春瑛一聽這個就犯愁了:“小飛哥,你千萬別提醒他這個,我眼看著就能出來了,爹忽然提什麼說人家,這不是添堵麼?我還指望能過上幾年舒心日子呢!就象當年咱們在外頭時那樣,賺點小錢,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哦?”胡挑挑眉,“能出來了?那位……周少爺……答應贖你了?”
“不是。”春瑛雖然有些淡淡的惋惜,但重獲自由的喜悅蓋過了一切,“是我侍候的在小姐快要出嫁了,她答應替我說項,放我出府。我估摸著,頂多幾個月能成了!”
“那就好!”胡飛高興地挨近她,壓低了聲音,“我跟你爹提過那銀子的事,但沒告訴他有多少,他還以只是幾兩銀子而已。怎麼樣?要不要跟他說實話?”
春瑛想了想,搖頭道:“算了,等成出來了再說吧,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胡飛會意地點點頭,見路有貴出來了,忙迎上去:“可是帳目上有什麼不妥?都是我的不是,硬要拉著路大叔吃酒,大叔千萬要看準了才好。”
路有貴笑道:“不妨事,是他們記錯了。”然後便回頭對木家老二道:“你先回去吧,這帳明兒再去催。”木家老二應了,又看了胡飛幾眼,才告辭離去。
三人又重新坐下,胡飛見路有貴還要再喝,忙道:“路大叔,今兒就算了吧?酒就放您家裡,您愛幾時喝都成,一下喝太多,反而傷身,豈不是無趣?”
路有貴有些遺憾地看了那酒罈子一眼,不甘不願地點頭:“好吧,那就以後再喝。”
胡飛笑了:“等天放涼了,我有法子弄頂頂新鮮、頂頂大個兒的螃蟹!到時咱們就著蟹肉下酒,如何?”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酒雖不喝,但菜還是能繼續吃的,春瑛回廚房幫著做了飯,又補上幾個菜,端出來,見弟弟遲遲未歸,正打算出去看看,便聽到胡飛小聲問父親:“路大叔,我方才聽到你說,想給小春妹子尋人家,是不是?”
春瑛嚇了一跳,明明叫他不要提的,他怎麼偏要提?!
路有貴抬抬眼,笑道:“你聽見了?春兒其實也到年紀了,外頭一般的人家,閨女長到十五六歲,正是嫁人的時候。咱們府裡,因要侍候主子,往往要犯到十八九歲,有些在主子跟前得臉的,二十出頭才出稼,也不是沒有。她姐姐是趕上了好時候,老太太正要給跟前的大丫頭說親,才順道求了恩典的。
我原以為春兒還要再過兩年才能出來呢,如今既然能順順當當、體體面面地卸了差事,索性早些替她尋個好人家,也省得我跟她娘牽腸掛肚,整日為她擔憂。”
春瑛急得跳腳,立刻就嚷了:“爹!我如今什麼都能幹,有什麼好擔憂的?回家正好幫你們的忙呢!”
“去去去!”路有貴沒好氣地揮手,“這不是你該聽的話,回屋!”
春瑛氣得甩手出門,腳下頓了頓,又不放心,便四周望望,悄悄兒捱到門邊去聽裡頭的動靜。
胡飛正勸路有貴:“路大叔雖是為了閨女好,但她自小就進府侍候了,才回了家,您就要把她嫁出去,難道您捨得?”
春瑛緊握拳頭暗叫:“好!就這樣勸他!拜託你了,小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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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有貴嘆道:“我何嘗捨得?畢竟是我親生的閨女。可是這丫頭呀,小時候還好,越大越不叫人省心,總有些古古怪怪的念頭,說得難聽些,就是不安份!”
什麼叫不一安份?!春瑛磨牙了,她還不是為了一家人好?!難道給人為奴為婢是好事嗎?!她也是希望改善家裡人的生活才會不停他想辦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