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將李愔之事暫且放下,微笑著將右手遞了上去。
李世民隨即握了她的手,帶著她在他身邊入座。她今日的妝扮,既端莊得體,又帶著幾分嬌媚,甚合他意。
李淑蓉坐在李淵邊上,衝月溪笑了笑,這個侄媳婦啊,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讓人喜歡。
長孫無垢亦是妝扮得穩重大氣,頗有國母之風。
待群臣都到齊了之後,頡利也被兩個侍衛帶到了。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正中央,不偏不倚。他縮在那裡,一直沒敢抬頭。
“頡利可汗,不要那麼拘謹麼,咱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啊?”李淵呵呵笑道。
頡利不敢不答,只得乾笑著點了點頭。
宴會上眾臣談論唐軍多麼驍勇,將突厥打得屁滾尿流之言,頡利也只能硬著頭皮聽著,他如今才體會到什麼叫奇恥大辱。
與其在這裡如坐針氈讓人羞辱,還不如與燕羅一樣早早去了,他為何還要求李世民饒他一命……
然而,他不曾想到,恥辱的還在後頭,李淵是不會放過他的。
“聽聞頡利可汗的胡人舞跳得極好,寡人這會子就突然想看純正的胡人舞,不知可汗能否跳上一段讓寡人了了心願哪?”
李淵此語一出,一眾大臣都跟著起鬨,紛紛勸頡利可汗上臺跳舞。
頡利幾乎被眾人推搡著上了臺,只得一邊在心中默唸大丈夫能屈能伸,一邊跳了這一段胡人舞。
李淵隨了願,一連飲了好幾杯酒。
“皇兄,你少喝兩杯,上了年紀的人了,怎的還不知道節制?”李淑蓉在李淵又要倒酒的時候,一把將酒壺奪了去。
李淵撇撇嘴,沒了酒喝,便想著尋些其他樂子。
他抬眼掃了殿內一週,最後將視線落在正替李世民斟酒的楊月溪身上。
遙想起當年李世民擊敗薛舉的那場慶功宴,月溪公主獻舞助興,可謂是驚豔了全場,那驚鴻之舞,他也是多年再未得一見了。
“淑妃?”他笑著喚道。
楊月溪聞言起身,恭敬道,“父皇有何吩咐?”
“今日萬眾同樂,不如你也獻上一曲驚鴻舞如何?”
月溪低眉猶豫,那舞她雖是勤練著,舞步動作也皆為熟稔,但是……
自從嫁了李世民之後,她便再也不曾在人前起舞,那驚鴻,早已成了他一個人的專屬了。
李淵此刻讓她獻舞,情形的確是有些微妙。
遠處的大臣聽不清這邊的狀況,可坐得近的妃嬪卻是聽得清楚的。
這說好聽些是獻舞助興,慶賀大唐擊敗了突厥,可說難聽些……
這頡利可汗像個笑話一樣才跳完不久,這會子淑妃再上去獻舞,豈不與那頡利一樣成了供人取樂的舞姬?再說了,哪有皇上的妃子去獻舞給眾大臣看的?這不是在折辱淑妃麼?
“是啊,姐姐,既然父皇有這個興致,你就別再謙虛了,快快跳上一曲,讓我們姐妹們也飽飽眼福!”
趁月溪猶豫之際,燕賢妃卻急不可耐地開了口,這太上皇真是說到她心坎裡去了,當年的掌摑之辱一直不得為報,她此刻是巴不得看淑妃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