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小姐,每次來秦王府總是擺著高人一等的樣子,除了對長孫無垢恭敬,其他夫人是從來不放在眼裡,彷彿除了王妃,就她與王爺最親近。她們尚且得恭敬地稱一聲王爺,她倒好,表哥長表哥短,彷彿她才是這秦王府的主人。
李世民笑道,“你還記得,我都模糊了。”
“這位,便是新夫人吧?”竇芸突然把話題轉到了月溪身上,未等她開口徑自又道,“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姿色卓越!叫什麼楊氏是吧?”
言外之意,她進秦王府完全是因為李世民看上了她那點姿色。
眾夫人心頭卻是暗暗得意,竇芸啊竇芸,你找誰的茬不好,偏偏找上這個新夫人,這下可有你好看的了!雖是對這個楊夫人得寵嫉妒得緊,可這畢竟是後庭自己的事,如今叫一個外人壓在了頭上,自然是心有不甘,她們無不希望楊夫人能夠挫挫竇芸的銳氣,也好替她們出口氣。事實上楊月溪一點也未叫她們失望,舊愁新恨,今日終有個了斷。
李世民早聽出了話中挑釁,卻並未忙著相助,他要用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讓這個女人學著反擊,她不能總是任由欺凌。往後他若不在身邊,她要能夠保護好自己才行。但實際上他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表小姐雖不是出身皇室,也是個沾親帶故的名門望族,這規矩禮數是一點兒也沒學會麼?”楊月溪不急不躁,慢條斯理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竇芸沒料到她會來這一出,一時間沒想好該如何接招。
“論禮教,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表嫂?”楊月溪接著說道。
“我只叫無垢表嫂。”竇芸有些氣急敗壞。
“那就請原諒我也只能稱呼你為婦人竇氏了。”
一語既出,那些夫人全都掩口而笑,心內皆暗暗叫好。
“你你你……我是客人,你這是待客之道?”竇芸慌了神,憋得滿臉通紅。
“你既知自己是客,就不該做那喧賓奪主之事!”月溪一直語調平和,未怒半分。
此時陰氏是不在場,她若看到這樣的楊月溪,定然不敢叫她抄寫女則!可她一直都是與人為善,並不願多生事端,所以一直隱忍。若非欺人太甚,她也不會令竇芸難堪至此。
“表哥!”竇芸撒嬌似的搖著李世民的胳膊,“你那新夫人好生厲害,芸兒被她欺負了!”
月溪也看向他,他若是幫了竇芸,她定立刻轉身就走,再不理他。
其實李世民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如若是楊月溪被欺負了,他隨時可以上前護短,可如今是她欺負了別人,那他也只能愛莫能助任由發展了。不過這個女人今日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會欺負人了!
李世民撥開竇芸的手,“竇氏,本王的府邸可不是由著你鬧事的地方,既為客就要有為客的本分。”
表哥他,居然跟著那個女人叫她竇氏?竇芸心裡一陣難過,可憐兮兮地說道,“表哥,我這趟來給你帶了些冰糖桂花,放在……”
“我現在不愛吃了,留著給無垢吧!”李世民打斷她後,又道,“今日多飲了幾杯,有些頭暈,聽說椒蘭殿的榴影很會做醒酒湯,叫她給我做一碗。你們慢慢逛,楊夫人陪我去椒蘭殿吧!”
月溪看著竇芸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些心軟,正思慮著方才對她是否過分了些,就聽李世民叫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攜了手,拉走了。
這邊陰氏剛把無垢扶進屋,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無垢一驚,“你這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