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恩低下頭,努力把眼眶裡那股淚意逼回去。
然後重新抬起臉,細細地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今天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她只想把他的樣子一點點刻在心裡。
不管他曾經怎麼傷害過她,對她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還是想記住他的樣子。
四目相對了很久。
聶慎遠像是思忖很久下定的決心:“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你留下來,我們從新開始。”
所以,是不是,當一個男人連她當著他的面背叛也能容忍的地步,她應該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蘇恩踮踮腳尖,搖頭。
如履薄冰的信任,天差地別的階層,懸殊巨大的門第,陰魂不散的前女友……
她蘇恩即便臉皮厚,即便是打不死的小強,可再大的勇氣和熱情,也會有累的一天。
聶慎遠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蘇恩你記著,這已經是我人生從來沒有做到的底線。這句話,今天以後,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蘇恩努力撐出個笑臉,“哦,謝謝你為我放低底線,可是這句話真的不用你再說一次。我已經決定的事不會改變。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傻乎乎被你哄回去,然後下一次再被現實一巴掌狠狠打醒。”
聶慎遠定定看了她許久,掐著她下巴的手指。
半晌後,終於才頹然鬆開。
他在桌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煙盒。
按燃火機把煙點上,他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之中,他指著門口,面無表情給了她有史以來最嚴重的訓斥:“滾出去!”
這才符合他骨子裡的個性,夠冷,夠絕。
“哦,好的,我滾了,記得明天把協議書回寄給我。”蘇恩雞啄米地點頭,她比誰都想快點離開這裡。
說完,她就真的若無其事地“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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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蘇恩掐著點,算準聶慎遠不在的時候,回了趟延安東路的家。
家裡每天都有家政阿姨整理,一切整潔如初。
蘇恩上樓,先拿出置物架上的行李箱,然後去主臥仔仔細細地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先是她的衣服,全部疊好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