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受了傷的女人,似乎怎麼也出不了氣。
蘇恩歇斯底里罵了一段時間後,又開始對聶慎遠砸東西,枕頭,床頭的杯子,藥瓶……
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都被她胡亂砸到聶慎遠身上。
聶慎遠身上昂貴的大牌定製西裝,脖子上系的條紋領帶都變得狼狽不堪慘。
這都是去年他生日,蘇恩纏著他一起逛商場,親自給他挑的。
明明曾經同床共枕,讓她愛得要命的男人,但是現在他怎麼就那麼陌生呢?
蘇恩想:聶慎遠真的是好厲害啊,殘忍又惡劣,這麼輕易就把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一面給逼了出來。
她不再是大家記憶裡那個漂亮又有點小矯情的蘇恩;
而是今晚這樣粗俗又惡毒,面目可憎的蘇恩。
安靜的病房裡,燈光慘白。
聶慎遠西裝筆挺;
而她頭髮亂蓬蓬如雞窩,眼眶都被淚水泡腫,彷彿一個瘋女人。
聶慎遠始終任由蘇恩罵。
可是蘇恩心裡那根刺啊,只要看聶慎遠那張臉一眼,那根刺就在她心裡狠狠紮了一下。
病房裡一片悸然。
很長時間,聶慎遠都沒有說話。
他整個人彷彿泥塑一樣站在距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平靜得一如往常,只有眼睛裡的情緒出賣了他。
蘇恩仰著頭,感覺眼睛像是進了沙子一樣難受:“明天天一亮我會辦理出院,求你,別陰魂不散地跟著我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不用,我走……我走。”聶慎遠慢慢鬆開她,好像沒有勇氣再看她一眼。
然後,他幾乎是狼狽不堪地轉過身大步走向病房門口,輕輕帶上了門。
蘇恩聽見外面走廊裡他漸遠的腳步聲。
她沒辦法預料聶慎遠今夜心裡的感受。
但她知道,她今晚說的這些話,必定可以傷到他。
並且,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