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難混
“用不持刀的手去仔細感受死者的肺部是否出現了胸膜粘連——部分肺可能會粘在胸壁上,受過外傷、得過肺結核或胸膜炎之類的疾病,都有可能導致胸膜粘連……”
季舒聞正在給張揚仔細講解剖時的注意事項,陡然聽見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抬頭一看,是曲應騫。
季舒聞拖腔拉調地說:“別那麼客氣,我認識你。”
“我是通知你我來了,並不是禮貌詢問你現在方不方便。”曲應騫也沒個正形地走進來:“我出去的時候你還對我說複原還要兩天。”
“這不是看你眉毛都要燒沒了?我只好趕緊弄了個七七八八。”季舒聞一抬眉:“聽說你找到了疑似死者的物件,所以叫你過來看一下。”
季舒聞的確沒說謊,面部複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得根據頭骨形狀,捏出一比一的黏土模型,隨後在模型上標記處人臉的關鍵骨點,接著用噴火槍軟化橡膠,産生黏性後貼在模型表面,之後使用軟組織厚度測量法精準計算肌肉走勢和薄厚,最後用黏土填充肌rou縫隙,使成品立體飽滿。
最後一步,他還沒來得及做完,但如果有疑似死者的照片做對比,基本可以確認成功。
曲應騫從口袋裡掏出李思源貼在簡歷上的證件照遞給季舒聞。
季舒聞比對了好半晌,肯定道:“是她。”
自打季舒聞接過照片開始,曲應騫一口氣就吊著,聽見肯定的回答之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季舒聞又補充道:“雖說可以確認基本是她沒錯,但最好是能採集dna再佐證一下。”
曲應騫點了點頭。
“聽說你今兒和司禮在一起?他不生氣啦?”
曲應騫問:“生什麼氣?”
季舒聞一聳肩:“當然是你當年不告而別,了無音訊唄。”
“你話真多。”
季舒聞從善如流的閉了嘴,一分鐘後,忍耐力到了極限,心裡摞了一座山的好奇:“你們倆下次見面時能不能叫我一起?不看你們吵一架,打一場,我心有不甘。”
曲應騫試圖用“好心”勸他:“注意點你好為人師的形象,你徒弟還在這兒呢。”
張揚笑眯眯抬頭:“曲隊,其實,我也想看。”
曲應騫抄起手邊的資料夾,照著他腦袋狠狠給了一下。
何恩婧拎著一把傘,快速沖進刑偵隊的辦公大樓,下了多半天的雨,整個樓梯間都是泥水混合留下的腳印子。
剛進樓道裡,就聽見訊問室裡傳出一陣“無懈可擊”的咆哮聲:“你們憑什麼關我!我要出去!我要請律師!我要告你們釣魚執法!”
訊問室的門口站了好幾個警察,何恩婧伸手撚了一下貼在額頭上的劉海兒,問:“怎麼了?”
有同事回答說:“鄒濤,自打被關在這裡,一天不鬧個八百遍不肯休,每次說的臺詞還不一樣。”
“你們拘捕我,走程式了嗎?我要讓你們都完蛋!”
何恩婧估計,鄒濤要不是被手銬銬著,估計能掀了桌子。
曲應騫正好到了,聽見聲兒,直接開啟了訊問室的門,他什麼都不用說,光是人往那一站,立馬就讓鄒濤秉氣靜聲。
“你狗一樣叫喚什麼?當這兒是你家?”
鄒濤差點兒讓唾沫星子嗆死,他的第一反應是,如果是別的警察對他這麼粗魯地講話,他一定會大吼大叫起來,直至鬧得他們崩潰,可是面對曲應騫,他無故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