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黛西有了點心慌的感覺——為什麼只有自己要被問這種問題?就因為翟青喜歡過自己?還是說,警方懷疑了自己什麼?
要是曲應騫在這裡,肯定就會知道,這孩子,說話跟她媽一個腔調。趾高氣昂。
“你知道翟青在學校裡被同學欺負的事嗎?”
林黛西搖搖頭,之間抓緊袖口:“不清楚,我和他都不在一棟樓,平時很少見面,有時候他會過來看我跳舞,趕都趕不走。”言語間有幾分埋怨的意思。
“平安夜那天,他遇害了,你知道吧?”
林黛西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看上去顯得很無措。她馬上回答:“在學校聽說過……”
“平時你看見他,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事情?”
“奇怪是指?”
何恩婧說:“他是你媽媽的病人。”
林黛西張了張嘴,示意自己有些震驚,感覺這訊息很是夠嗆:“他……”
“都是常寧的學生,你媽媽沒跟你提過?”
“那是她工作的上的事,她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偶爾也粗略說起過,但她只是說我們學校裡有許多人出現了心理問題,讓我自己注意點,她沒有跟我細說過是誰。而且生病這種事是別人的隱私,我媽怎麼可能跟我說?”
“那你現在知道翟青有問題了,你再回想一下,他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
“我覺得他哪裡都不對勁……給我的感覺就是很怪……我說不上來。他……總是跑來看我跳舞,於是被同學們傳他暗戀我,他的確沒有否認過,但是也從來沒有跟我表過白,連話都很少主動和我說,旁邊有人的時候,絕對不會正眼看我,沒有人的時候,他盯我的眼神,好像那種……惡鬼的眼神……”
林黛西說著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平安夜前幾天,他有沒有去找你?”
林黛西想了想:“沒有,但是平安夜那天,我儲物間的櫃子裡有一顆很大的蘋果和一盒巧克力,送的人沒留姓名,但是我覺得,應該就是他送的。臨近平安夜的那幾天,我都沒有見過他,那幾天我忙著排練演出,因為平安夜那天我們班在沙月公園有演出,公園請了從常寧畢業的明星來開演唱會,我們班特地被選為伴舞。”
沙月公園。
那麼翟青會出現在白雲山附近,就說得通了。
還換上了很貴的新鞋子。
何恩婧問:“演出什麼時候開始?”
“晚上十點,一直到淩晨兩點。”林黛西松軟的秀發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環形的光澤:“對了,我想起有段時間,翟青跟在我身後碎碎念過幾次。他那時也不知怎麼了,整天神經兮兮的,動不動說有人要謀害他,說什麼還有許多的先兆。
“他還說有人透過手機監聽和追蹤他,所以他不想用手機了,但是他媽媽要用手機和他聯系,他不得不帶著。嚇得他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連吃安眠藥也不管用,出門時身上還總帶著刀。”
“什麼時候的事?”
“挺久了,大概是這學期剛開學的時候。我看他人奇奇怪怪的,所以他說的話我都不敢當真。”
“那把刀什麼樣?”何恩婧問道。
“他說,是一個有二三十厘米長的匕首,外面帶個金色的刀鞘,說是他爸爸在他小時候去新疆旅遊時給他帶回來的紀念品。”林黛西沖自己衣服裡面比畫了下:“他還說,平時冬天裡,衣服穿多的時候他把刀放在衣服內兜裡,夏天放在書包裡,不過後來他家遭了小偷,刀被小偷順走了。”
“身上帶刀,學校不檢查?”
“那誰知道是真是假呢。我覺得他不像是有抑鬱症,可能是有被害妄想症。我還問過他,說刀天天帶在身上,怎麼會被偷?他說——是他外地的叔叔去世了,他們一家人去參加葬禮,坐飛機沒法帶刀,便扔在家裡。結果就去了兩天,家裡的那些膝上型電腦連同刀都被偷了。反正就這種話,不管信不信,都只想讓人躲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