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睡這麼沉了。
曲應騫一側身,看見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那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手裡捧著一本花花綠綠的雜志。
鄒司禮漫不經心地翻著雜志:“終於醒了?你隊裡的人還個個餓著肚子等你吃飯呢。”
曲應騫揉了下眼皮:“吃什麼飯?”
鄒司禮斜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怕是睡成了傻子”的神情:“當然是晚餐。我會所裡的廚子,是特意從外地挖過來的,人人都有絕活兒,賞個臉?”
曲應騫坐了起來,將手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大半:“你這地兒我們可消費不起,單位報銷的額度有限。”
“我請了,好歹合作了這麼久,作為你的家屬請你的同事們吃一頓,是應該的。”
曲應騫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這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鄒司禮朝他眨眼,上半身順勢曖昧地靠過來:“案子已經結束了,今晚你會回家住吧?”
曲應騫哼了一聲:“那是我的家。”
“好好的一股氣不從嘴裡出來,倒堵在鼻子裡,跟得了陳年老感冒似的。”鄒司禮用手指掃了一下擋在額前的頭發:“準確來說,那只是你的租房。要不我把那破房子買了,房産證上寫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名字?”
“知道你有幾個臭錢,別在我面前瞎顯擺行嗎?”
真無趣。鄒司禮又將身體縮回去:“除夕你在哪兒過啊?”
“除夕是什麼?能看還是能吃?我得值班兒。”
“刑偵大隊那麼多人,幹嘛讓你一個隊長值班?”
“那人家有家必須得回啊,我反正是一個人,在哪過不是過?”
鄒司禮沉默住,然後輕聲問:“我也一個人過,咱們就一起唄。”
“你可拉倒吧!”曲應騫穿好鞋子,拿上手機:“你不是說你家現在的家規是大年三十必須要團圓一個都不能少?男人也是有更年期的,你爸這個年紀就喜歡說一不二,你敢不回當心他跟你斷絕關系。”
“吃個飯再過來就行,現在誰過年不是像走過場似的?”
曲應騫不想在鄒元直面前背鍋,自然也就不接鄒司禮的話:“走了,餓。”
鄒司禮單獨給刑偵隊的人留了好幾個包廂,因為人太多一個坐不下,這也算是一個企業聚在一起吃年飯。
一大隊的人一桌,裡面自然還坐了張茜他們。
張茜一見到曲應騫,就本能地開始報告工作進度:“曲隊,片子已經全部剪好了,也讓粟局長看過了,沒什麼問題,我們這邊的領導中心也在臺裡確定了日期,初一晚上八點,正式播出。”
周遙說:“你們幹嘛搞個大過年啊?正月裡誰看電視,不都走親戚去了嗎?”
“這年頭春晚已經沒什麼看頭了,大家不愛看電視是因為不好看……這欄目一播出肯定會吸引當下焦點的,到時候各大平臺一轉,熱度就直接飆了。”張茜伸手往曲應騫肩膀上拍了一下:“曲隊,你做好成為明星警官的準備。”
曲應騫說:“能不能把我的臉打馬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