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聲音開得大,周遙也沒特意避著曲應騫,所以他聽得見。
“剪監控可不在隊長的技術之內。”
周遙說完,把心裡逐漸騰起的一抹無法捕捉緣由的不安勉強壓下去,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些,下意識往曲應騫的方向看。
曲應騫也飛快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探究的目光裡是不言而喻的詢問。
“他不會有人會啊,要不然能那麼湊巧?鄒司禮人在局裡,他審訊,雖不符合原則,但勉強還能用為了破案遮掩過去,把人弄走,這可就是另外一種動機了。他跟程東之關系那麼好……”
“對,通緝令已經發了,我剛才去普愛醫院問過,程東之早已辭了職,他家裡也沒動靜,保安說也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過他,各路酒店、車站、機場到處都有入住資訊和購票記錄。這孫子是在廣撒網混亂視線,但他肯定還在晏城。”周遙一邊說情況一邊頭疼地抬手用力掐眉心,他熬得眼睛通紅,眼睛下面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跟被人打了兩拳似的在那兒招搖過市,隨著他捏眉心的動作,活像另外兩隻眼睛在那曬得發紅的臉上上下聳動。
這些天他差不多是連軸轉,總共也沒休息多長時間,不像隊裡的幾個老司機,多少有些緩不過神兒來。
“這明顯就是預謀!他到底要幹什麼?”
周遙知道祁定遠喊的那個他不是程東之,而是曲應騫。但他裝作不知道:“局長我開車呢,先不說了。”
似乎剛進行完一場馬拉松似的,周遙呼哧帶喘地把電話給掛了。
“因為溫蔓萊兒子屍體的事兒,他就老是懷疑你……”
“他不是懷疑我,他是為了為了別人而對付我。”曲應騫降下車窗,車裡的冷氣立刻被窗外的熱浪包裹。他伸手把瓶子隔空投進垃圾桶。
“鄒哥的消失會不會也是程東之做的?所以祁定遠才那麼慌張。”
“那個號碼呢?”
“小張破解過,已經沒用了。”
“那就不是他。他要抓到鄒司禮,一定會用來威脅我要箱子。沒有任何動靜。”
所有方向都不順利,周遙問:“我們要不要再去悄悄找一找趙常經?”
幾次三番往監獄裡面跑,冒著違紀的風險打探訊息,別說是曲應騫這麼個精怪的猴子,就是換個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也得知道這事得揹著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搞。
曲應騫搖頭:“再去就會暴露。”
周遙又問:“那要不要對他申請人身保護?”
“沒必要,他比我謹慎。”
“如果有人像我們一樣走後門去見他呢?”
“應當不會。”
“可是ko的人肯定不願趙常經再插手任何一件案子,更不願意他幫到我們。還有程東之,是個定時炸彈,他絕對知道我們私底下和趙常經接觸過。”
周遙的擔憂不無道理。
一個人只能給自己提供情報那就還算有些作用,如果是幫了對手,那就見不得,容不下。
鄒元直一旦得知趙常經不再“安分”,必然急於殺之而後快,但他不可能自己出面處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