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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司朗 (3 / 4)

當時在他以自我為中心不斷向曲應騫索求,而從不真正關心對方痛苦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當年的錯過吧。

鄒司禮抹幹眼皮,再抬起頭時,臉上有著少見的嚴肅,像自己快死了一樣嚴肅。

曲應騫曾經判斷他一心殺戮,既不敬重死者又愛藐視生人,所有人在他眼裡不是炮灰,但也是祭品,可是當下,那雙眼睛裡,迸出了一捧前所未有的火光,如鄂倫春族人的篝火。

“既然一擊未遂,他們是不會放棄的。如果認定我是絆腳石,就由不得靠避禍的姿態來保護自己。幫我們抓到他,以攻代守,是最穩妥有效的自保策略。

鄒司禮單刀直入。他沒指望瑪麗會妥協幫他,可一想到曲應騫的那好幾次踩鬼門關,他的情緒就抑制不住地翻湧而出。

在之前的調查中,他一直告訴目己,之所以選擇迫查,是為了讓曲應騫看清楚沒有他根本行不通,可當他直面這些時,他才發覺,心裡的憤痛,遠比承認的要多得多。

那個恬美的家,十年前的桃花源,那個在煙雨迷濛中像水墨畫、桃花花瓣繽紛落在魚池裡,就連螞蟻和蜜蜂都怡怡於道的地方,它早就塌掉了,在他還沒回過神來它就破得不成個樣子。

桃花流水,怡然自樂,看來得是下輩子的事……許多人的分離都是撕破臉皮,把指頭戳到臉上去,像後半本的《紅樓夢》,有種圖窮匕首見的窮兇極惡,讓前半本的半生風雅都成了笑話。

他不要這樣。他是個講究人,好聚要好散。

“我不用你替我想,你替曲應騫想一想行不行?”

人不必老是將話講得很動聽。可一個人如果想講得動聽,他就必須講真心話。

“你可以鄙視權杖,但得對生命抱有敬畏。如果沒有這一切,他的人生會有很多種可能性,而不是從一個自由自在、隨波逐流、受盡父母寵愛的阿放,最終成為一個臥薪嘗膽、與人周旋、胸藏血淚不死不休的曲應騫。你讓騰姨和曲叔在天之靈怎麼放心?”且有幾分氣不忿兒的樣子,牙齒咬得狠狠的:“你也是母親,你也有兒子,盡管我不是你心裡的第一,可你總該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不能因為人不在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嗎?”

一個人吃了十年苦,剩下的時間都得用來填這個洞。

瑪麗皺眉,後悔已經來不及。不應該將真實說給他,應該永久奉獻她的說謊。

如果真實可以寶貴,這在兒子心裡就不該是一個沉重的空虛。謊語當然也是一個空虛,然而臨末,至多也不過這樣地沉重。她以為將真實說給兒子,他便可以毫無顧慮堅決地毅然跟她走,但這恐怕是她錯誤了。

鄒司禮此刻的勇敢和無畏是因為愛,但那是對愛人之間的愛,而不是相信她。

鄒司禮用手機在網頁裡搜尋程東之的照片,結果不是被刪除就是網頁連結錯誤,好不容易進了普愛醫院的官網,總算在裡面找到一張集體醫生在活動中的合照。

鄒司禮把它擴大給瑪麗看:“是不是這個人?”

擴大後的照片臉比馬賽克還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瑪麗為難地開口:“我只見過一張他小時候的照片,可沒有在煉丹爐裡待過。”

“你最後一個見那個箱子,是在哪裡?”

鄒司禮本以為是在鄒元直活動的某個區域內,結果瑪麗卻說了一個讓他倍感意外的答案:“丁香街。”

普愛醫院前一段時間擴修,封鎖了一條路,把旁邊一條本就不寬闊的小路臨時分散成了雙行車道,堵得要命,鄒司禮好不容易擠出去重見天日,剛到樓下停好車,準備去找程東之質問的心陡然被張茜一個電話攔住。

“你不來現場?秦操來不成你也來不成?合著這分社是我一個人的唄?”

“什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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